他扯着贺百年的膀子说道:“父亲,儿子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在书院的时候成绩一直倒数,沦为笑柄,以前看在侯府的面子还无人敢当面耻笑,后来则是不管不顾。”
贺怀远听得皱起了眉头,这话的意思是还要怨侯府了?
“儿子学绩不是乙等就是丙等,策问一关更是次次丙等,先生说儿子没有宏图大志,见识浅薄,所以儿子才想拼一拼,两千两买份考卷试试。”
“如今虽然没有买成,逃过一劫,但大理寺一直在追查此事,儿子只要想到此事就心中不安,坐在贡院如坐针毡,总觉得下一刻就有府衙的人冲进来将儿子逮捕到案。”
“心中惶然不安,这才昏死过去,但其实就算不昏迷,儿子也不以为能得中进士。”
贺延年像打开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通透了许多,也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劲。
“儿子这样也不是做官的料子,这都城是什么地方,多少世家名流的弟子,再算上真正有才干的人,儿子扔里面就瞧不见,既然不是这块料,还熬它做什么!”
“你,你,你……”张氏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捂着胸口道:“你怎么对得起我们?”
“儿子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侯府,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才知道是他们大人有大量。”
贺延年突然苦笑起来:“明明是寄人篱下,却妄图做主子,明明占得便宜,却以为理所当然,儿子现在都悟到了,诗社的时候儿子就嫉妒萧天洛,吃里扒外,啪!”
他说到激动处,突然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下用了许多力气,把自己整张右脸都抽得通红,他硬着心头皮说道:“其实我当时就看出大皇子对他不爽,所以才故意附和刁难,只想卖大皇子一个好。”
张氏听他亲口承认诗社主动发难是存了不好的心思,也是瞠然。
这一切倒在贺怀远预料之中,他将双手背在身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贺延年还是跪在地上的样子,想到如花似玉的表妹,突然手指捂住脸,嗷嗷哭起来:“我是喜爱表妹的啊,母亲说当个侯府的女婿就好了,我也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