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杨英的话,陈青不由一怔,旋即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妈,你别着急,慢慢跟我说。”
说着,他将杨英拉着坐到了前屋的床沿边,并握着杨英的手,安抚着她的不安。
从六月的时候,陈青跟家里坦白了学拳的事后,杨英便放弃了原来的散工,去了金观区给有钱人家当佣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陈青知道,这是杨英为了给他分担他学拳缺失的那部分家庭收入。
当时的陈青,初穿而来,对这个家里感情也不深,便没有在意。
后面随着一天天的相处,感情逐渐加深后,便有了为这个家改变现状阶级的想法。
现如今,他也算完成了这个想法,不仅考上了巡捕房,在乾阳混出了一定名头,还创办了青宇报社,有了稳定的大额收入。
只待陈阳放假,家里的成员们聚集起来,准备回老家过年节时,便将这一切告诉家里所有人,然后举家搬到云阳来住,实现初步的阶级跨越。
他一直都在忙着自己认为对的事,并没有怎么关注这个家里,其他家庭成员的工作和生活。
今天若不是实在睡不着,他恐怕也不会回来南坝这边。
看着眼前浑身微颤的杨英,陈青内心不禁升起了一丝愧疚。
不过,杨英在他的镇定安抚下,倒是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脸上依旧残留着些许后怕。
只见杨英一脸心有余悸的回忆说道:“我今天本来像往常一样,在吃过晚饭后,带着二小姐在外面散步游玩。可突然间有一辆车开到了老爷太太家门口停下,接着从车里下来了三个人径直走进了别墅里。我起初也没在意,但不一会儿后,我就听到了别墅里面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说到这里,杨英眼中浮现出恐惧之色,她接着说道:“后面我看到有一个男的从别墅里出来,在院子里见人就杀,好多想要逃跑的佣人都被那个男的拧断了脖子!另外,还有一个特别高的人拖着老爷和太太的尸体走了出来,我看到老爷和太太遇害后,就不敢再回去,只能带着二小姐跑进了附近的山林里面,然后从山林里一直绕,一直绕路走了一两个小时,走到天都黑了才回到了家里……兵兵,你们巡捕房会抓住凶手,为老爷和太太报仇的,对吧?”
最后一句话,她是对陈青说的。
然而,陈青听了她的讲述后,整个人却是眉头紧锁。
他看着杨英,皱眉问道:“妈,雇佣你的这家人姓什么?”
杨英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回道:“太太跟我是本家,也姓杨,老爷好像是姓时……兵兵,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青听到这里,却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今天才在铭医楼里,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插手唐洪全跟时毅生这位新市长的事,可偏偏,自己老妈居然是在给时毅生家当佣人。
可仔细想想,似乎又合情合理。
金观区本地土生土长的权贵们,家里的佣人管家这些肯定都是早就伺候了很多年那种,尤其还是帮忙带小孩子这种佣人,更是只可能是熟悉的人。
也就只有非本地,近期新来的,才会需要雇佣新的人。
而时毅生这位新市长,是在年节过后的新一年年初调任过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甚至蛛丝马迹就出现在过陈青的眼皮底下。
比如七月那次,老妈在深夜时分被老爷车送过来拿衣服。
那次守在车周围的两人,防备姿态其实跟发展大会上,时毅生那两名贴身保镖的防备姿态如出一辙。
可惜,时间间隔太久,陈青又太过专注自己的事,并没有注意到。
虽然今天是一月一日,发展大会就在昨晚。
但如果早注意到,察觉到杨英是被时毅生家雇佣,他肯定昨晚或者今天白天时,便强行的叫杨英辞工回来,避免与此次事件发生纠葛。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兵兵,怎么了?”
杨英看到陈青发出叹息,疑惑问道。
“没事。”
陈青微微摇头,随后说道:“老妈你带回来的二小姐在哪里?里面么?”
说着,他便站起身,向后屋走去。
杨英见后,便也起身,跟着走向后屋,并点头道:“嗯,二小姐现在睡着了,当时的情况她也看到了,虽然她还小,可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哭得不行,我带着她从山林里面绕路走时,她一直在哭,哭了一个多小时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