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箱也一起拿着吧,你不是有扁担嘛,挑着走。”
既然文贤莺叫人拿箱子,木德就不想拿了,“啪嗒”一声把那行李放在了小伙子旁边。
刚才才被这人推倒,这会儿又要多拿一个箱子,小伙子虽然心里有点不乐意,但也不敢吭声。毕竟现在揽活的人多,能接到活就很不容易啦,多一个就多一个吧,他连早饭都还没吃呢!
文贤莺觉得有点奇怪,大姐和大姐夫明明就住在东门里,为什么要去西直场呢?她赶紧跨上前两步,和她爹并肩走着,问道:
“爹,不是去大姐家吗?”
“先去一趟农局长家,农公子上次来订茶油,有些价格还没谈好,他明天又要去省城了,我们先去他家,把事情谈好,定下来后,再去你姐家。”
文老爷说话还是那么一板一眼的,连看都不看文贤莺一眼,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哦!那你和木德去就好啦,我和小芹先去大姐家。”
文贤莺心里还是有点疑惑,她家的茶油向来都是抢手货,都是客商自己找上门来的,怎么这回还要去谈价格呢?
码头上揽活的人分成两拨,一拨是在码头边上的挑夫,另一拨则是停得远一些的滑竿佬。去西直场说远不远,但也不近。文老爷朝着那些在路边候着的滑竿佬招了招手,对文贤莺说道:
“农家有钱有势,是我很重要的客人,你陪我一起去坐坐。”
“那好吧。”
文贤莺也没多想,上次农公子来,她爹都叫她回家吃饭作陪,现在要去农家,让她一起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些候客的滑竿佬,一看到有客人了,立马像一群蜜蜂似的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老爷,几位啊?要去哪儿?”
“小姐,坐我的,我们的滑竿是新做的,还有竹子的香味呢。”
“坐我们的,我们兄弟俩抬滑竿都二十年了,连洋人都抬过,保证让您坐得舒舒服服的。”
“……”
文老爷坐上了滑竿,也不啰嗦,喊道:
“西直场农公馆,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