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召祺都不用找寻方子彦的身影,出了县衙正街,便直往一个方向跑去。
余南姝跟了上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往这边跑的?”
裴召祺脚步不停,眼带笑意:“他一觉委屈,便会往我家摊子上去,每次都能在摊子将他寻到。”
自从子彦来了同安县后,有事没事儿便往他家摊子上跑,美其名曰:召祺读书不顾家,我得替召祺好好照看裴婶婶,给裴婶婶帮忙!
其实就是去蹭吃蹭喝。
奈何子彦脸皮厚,嘴又甜,去摊子的次数一多,他娘亲还真愈发喜爱起这个“干儿子”来。
故而每次子彦一去,他娘亲便会热情接待,甚至还会问:“小子彦今夜可要在家里住下,明日再回县衙?婶婶宵夜给你做甜粑粑吃。”
甜粑粑。
裴召祺想到这儿就直捂胸口,这是他在家都未有过的待遇......
他感觉要不了多久,自己与子彦,说不定真能成为干兄弟......
“摊子?”余南姝有些好奇,“什么摊子?”
“豆汤,我娘亲摆的豆汤摊,子彦爱喝。”
裴召祺的回答自然极了,他从未觉得自家摆吃食小摊,就低人一等,娘亲靠双手养活了他们娘俩,在他心中已然最伟大的母亲。
果然,余南姝并未露出丝毫嫌弃的神情,反而满脸惊喜催促道:
“豆汤!我也爱喝!快,咱们快去,你快点儿,待会儿被小胖喝完了!”
裴召祺脚步一滞,想提醒她:子彦最讨厌别人说他胖。
但余南姝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连连催促:
“快点儿呀!噢对了,我给你说,你看起脚步虚滞,有些无力,一看便是平日里光读书不走动,气血不足了。你空了可以找大夫开方子调理调理。”
她说得认真又诚恳,裴召祺有些惊讶,“你能看出这些来,你会医?”
余南姝不答,只是说:“我听父亲说,你要考举人的,到时候一连考几日,你不从现在开始调理身子,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考场上晕过去的,每年都不占少数。
就算能坚持下来的,几日后出来,都是面如菜色,看起来像生了场大病之人。
裴召祺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多谢余姑娘,待这段时日忙完,我便去寻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