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县。
不过两日,同安县的秋稻就已收割完毕,这两日天公也给面子,日头好得不行。
今日村民早早就将家中收好的稻子扛了出来,在晒坝中铺平晾晒,稻谷饱满金黄,铺在地上似一颗颗小金豆子,村民们恨不得直接躺在上面打滚。
稻谷的清香也使劲往鼻子里钻,教人闻了美得不行。
村中晒坝,其实就是将土压得瓷实一些的泥土地,同安县还没有石板路,原因无他,每一块石板都要银子,之前的同安县衙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但如今不同了,各村里正都在合计,只要他们将稻种售出,就能得好大一笔银子,那可是他们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巨款。
那时他们就可以家家户户各出一点,给村中晒坝铺上石板!他们出钱,沈大人也有了面儿。
各县县令昨日就已打道回府,只余正青还没走。
他与沈筝在村中闲逛,视察秋粮情况,正在晒谷子的村民一转头便看见了他们,纷纷笑着给沈筝问好。
余正青被村民忽略也不生气,只是边走边与她说话:“你本可以多赚些银子的,二百文一斤,宰不痛他们。”
沈筝手中拈了一粒谷子,正用指甲给谷子剥着壳,她闻言并未抬头,只是笑着说道:“绕是二百文一斤,待稻种全都卖出去,算下来也是我同安县衙立县以来,账上最富裕的一回了。”
她算过,到时的收益怕有万两银之多。
万两白银,足够支撑如今同安县的任何行事,无论是县学还是布料作坊。
更何况布料作坊只需前期投入一笔,往后都是创收,有朝廷背书,意味着只要她将布料作坊开起来了,那便是躺着收银子。
尽管每笔赚得不多,但始终架不过量大,积少成多,利润必将可观。
余正青嫌她不争气,之前明明他就给她透过口风,允她借这次机会宰各地官府一笔,谁料她憋了半响,憋了一句“稻种二百文一斤”的“高价”出来。
他气得有些心口疼,骂道:“本官看你也是个没出息的,赚起银子都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