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听闻此言,不由的眉头皱起。“朝廷赈灾的款项,每年都有拨付,瑜州的这些官员贪墨得还少吗?你自己就没拿过一分吗?”
“赈灾款项?你别开玩笑了。经过层层盘剥,下发到瑜州的还能有多少?你问本官拿没拿?我告诉你,拿了,拿得还不少。
我要是不将这些银子分给地方官员,谁去赈灾?是你去?还是陛下去?还是萧如讳和司徒文去?当官的都喂不饱,百姓能吃饱吗?”
“黄世安,你这是在偷换概念。赈灾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你若是不伸手,他们谁敢伸手?”对此,徐平大为愤慨。
“笑话。”黄世安面带不屑。“本官要是不伸手,与他们就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谁会真心办差?只会阳奉阴违,暗中贪墨罢了。
你以为你是刺史,你说什么,人家就会听什么?陛下的话,他司徒文会听吗!
别说司徒文那些人,就算是你父亲徐沧,他会听吗?不在一条船上,没有共同的利益关联,谁也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真心办差。”
“你这是强词夺理,混淆黑白。既然瑜州官场如此肮脏,那就更应该肃清。若是按你的说法与做法,那大周就该烂透了。”
但见黄世安意欲反驳,徐平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好,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你贪墨银两是逼不得已,那么克扣军饷呢?
瑜州营的部卒为了国家流血流汗,多少忠魂埋骨他乡?他们如今老了,却过得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连他们的军饷你都克扣,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听闻此言,黄世安摇头笑了,笑得极其无奈。“记得本官初到瑜州之时,被前任府令派往下乡收粮。那年正逢旱灾,不说颗粒无收,却也是难以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