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离夜主,当真是个枉为人的东西!
一路之上的折磨也就不提了,现在却还是把自己当成牛马来使唤!
布下铸兵阵说易也易,说难也难,主要看祭炼的是什么。
强如大玄,在对待大妖遗骨时都得提起十分的小心,稍有不慎,三品武侯的命都不够填。
现在让他以这种状态,对大妖遗骨布下铸兵阵,他其实也没有多少底气。
随着红袍男子心念电转,那些延伸到黑暗之中的破旧红线,表面突然附上一股黑气。
那些黑气源源不绝地涌入红线剑之中。
楚秋转过头,察觉到自己与红线剑的那一丝感应被某种力量撼动,冥冥之中有种预感,铸兵阵快要成了。
果不其然。
红袍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急促道:“我把那些真气送进了大妖遗骨,但它认不认这份‘血祭’,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如果它不认,那就得靠咱们几个的命来填了!”
“真气是诸法的,要急也是他先急。”
楚秋一把抓住红线剑,细细感受一番,发现其中沉睡的那种‘意识’并未真的苏醒,继而道:“你跟聂渺先前看到的圆台在哪?”
胥紫山听到这个问题,快速打量周围的环境,大致判断了一番,立刻道:“应该在上面。”
“我和聂渺是从山顶进的这座地宫,那座圆台大概在山腹中下的位置!”
楚秋一点头,伸手抓起他,没有任何废话:“走!”
旋即腾身离开了此地。
没过多久,有着巨大拱顶的宫殿之中突然卷起一阵狂乱气流。
早已千疮百孔的地砖登时被一道刀光撕碎。
楚秋带着胥紫山从另外的位置冲了出来,突然看向远处散落一地的佛像碎片,“这些血肉有没有用?”
“没有。”
红袍男子猜到楚秋的想法,斩钉截铁道:“用真气欺骗大妖遗骨本就是极其冒险,你再用诸法不知从哪儿搞来的血肉来一遍,怕是能把大妖遗骨里的意志给气得活过来!”
“那就算了。”感受着手中这把红线剑的怪异变化,楚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冒险。
这时,胥紫山看着这周围的惨状,忽然说道:“我好像到过这里?”
话刚说完,他便是提纵身法,冲出了宫殿的正门,看到那条旋转向上的廊道,转过头来沉声道:“从这里上去应该就是那座圆台。”
楚秋点了点头,“那就动身先把聂渺救出来。”
重走这条来时的路,很快就路过了沿途的褪色壁画。
这次楚秋注意到壁画上那些僧人的眼神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极为诡异的冷漠。
那些僧人的表情与神态,仿佛代表着诸法的意志。
换作寻常人,可能会思考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又或是诸法究竟以什么手段做到了这种装神弄鬼的场景。
但楚秋只是反手拔出剑匣中的无咎剑,剑光一路横扫,将廊道两面壁画全部摧毁。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也令得胥紫山一惊。
他回身看去看到这一幕,不禁苦笑道:“你这……何必与这些壁画过不去?”
“既然那老怪物以这地宫为据点,想必是住了多年,起码有些感情。给他添添堵也是好事,否则我不痛快。”
楚秋垂手斜握无咎剑,见胥紫山露出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便是突然笑道:“开个玩笑而已,这些壁画一看就与诸法的手段有关,若不趁现在毁了它,等你知道它是作什么用的时候就太晚了。”
胥紫山闻言,回想起自己与聂渺阴沟里翻船的一幕,嘴唇微颤,叹息着道:“这次我们三人大意失手,却让夜主费心了。”
尽管楚秋嘴上不提,但这次他们三人把差事办砸了也是实情,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结果还要累得楚秋亲自跑来救他们。
以胥紫山的性子,虽不至于对此事难以释怀,但也有些颜面无光。
想起赶到大胤时的心气,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是人就有失手的时候,这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何况,你们此行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保下了谢秀的家眷,顺便还找到了这邪惑宫的下落,已经算是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