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站着一溜儿伤兵,个个身上都被开了一到三个血洞。
好在是7.62毫米普通子弹造成的枪伤,不是12.7毫米重枪子弹。
周行吓了一跳:“谁开的枪?洪程?”
一群伤兵更是吓了一跳,连忙你指我,我指他,生动地给他描述了好一场乱战。反正就是一句话,我们自己狗咬狗,不管“温柔可爱”洪程的事。
这种枪伤很难处理。虽说伤的都不是要害处,但7.62毫米子弹击中职业者的身体后都会炸开,子弹碎片取出来特别的麻烦。
周行爱莫能助地看着他们被打了麻药,哭丧着脸,被几名女战士拿着手术刀和镊子,在身体里面划啊、捅啊、拨拉啊。
画面惨不忍睹!
这一折腾,就到了天亮。
吃过中饭,周行才看到洪程。洪程一反之前的热情,那张小脸看天看地看别人就是不看他。
然而,对方整体善战且装备有阳关血战时的那种血荆棘般的邪恶血楔,虽远不及当年那般恐怖万分之一,但也爆发出了相当的战力,一度让黑狼招架不住,直至蟒字营赶至,联合黑狼将这支三千人的狼骑全部扼杀在边境处。
“六年,整整六年了,你请缨潜伏在那些‘贵人’身边已经六年了!从前的你是虎豹军中最骄傲的人,作为副将你也是十二大军中最优秀最突出的那个,如果没有那场血战,你恐怕早已突破至天人领域,位列青云榜了。”雷必应仰天长叹,从前他们奔雷军一直视虎豹军为劲敌,而他和杨涥也分别将对方当做惺惺相惜的对手和朋友,无论是在修行进境上,还是领军统帅上,两人都是彼此的良师益友,互相竞争,互相传授,互相勉励。
可是一场血战,半生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挚友、兄弟、梦想、希望……一切都化作了尘埃!
只是杨涥不甘心,复仇的欲望如同一场大火在他的心里燃烧着,同样也在每一个旧人的心中燃烧着,领略了流火的风骨和军魂,每个人都无法再妥协了。
于是他不惜代价地找到那些贵人,为此不惜折降身份,弄脏曾经紧握长刀战旗的双手,将自己的高傲的头颅埋在恶臭的污泥之中,就是为了离那些贵人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看清他们的脸,然后砍下他们的头!
“可以是可以,但这一做法无异于挖对方的根,会引起对方的怒火的,到时候祂来报复就……”
白稚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了。
可以做,但风险很大。
“你能感知到白莲圣母的实力吗?”
周行突然问了一句。
白稚点了点头道:“从村中心的神龛来看,对方的实力应该达到了筑基中期。”
筑基中期。
貌似有点棘手。
但周行无论如何也要换走周家村里的神龛。
让周家村的生死掌握在白莲圣母手中,这并不是周行乐意见到的。
他听说过,
有些村子因为得罪了神灵,在风邪降临之日,神灵没有庇佑他们,导致村子无一人生还。
以后,周行极有可能与白莲圣母对上。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村里的神龛最好提前换掉。
“小白,有办法在不惊动白莲圣母的情况下,将村内神龛换掉吗?”
周行感觉,自己昨晚真的错过了什么。
讲真的,周行特别地后悔。他很想再对洪程说,美女,今晚再给哥讲个笑话?哥保证只做……,绝对不……不如。
犹豫了下后,周行终究不敢。
他怕洪程再掏出手枪,在他身上也开上几个血洞。
队伍再次出发,搜寻兽影。
这一天,依旧一无所获。
这就看出暴烈虎军团的劣势。
军团里职业者太单一,就是灵能战士。如果有专精于侦察的灵能术士,比如兽语者、巡林客,那效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哪用得着像现在,搜索全部靠眼。
直到第三天,小分队才终于发现线索。
“队长,你看。”一名战士指着地上的一堆排泄物:“白色粪便,里面有未消化的毛发和骨头。这是狼粪。我是本地人。这里没有狼。所以肯定是幻影狼留下的粪便。”
“只愿逝者的英灵能够得到安息,我杨涥付出的这些又算什么,比起那些真正离开的人,一毛不值,但是……我希望,我希望你能……”杨涥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也有些辛酸,“我希望你能在尘埃落定后告诉少帅,我杨涥没有叛!一刻都没有!我还是那个他值得信任的副将!值得他把后背相托的兄弟!”
“我会的,我一定会这样做的……你本就是我们最引以为傲的英雄!”雷必应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城里的军民怎么样了,虽然这里已经没有真的平民了,大半的人,早已都换成了我们的人,那些对方渗透进来的人都被我做掉了,为了做这一场戏,不得不让他们以秘针自封气门,做假死之态,这很危险,如果他们没能在我与少帅激战开始前,进入最近的地下堡垒,恐怕即便复苏过来,也很难幸存。”杨涥开口问。
“都没事,那秘针在使用之前,再三试验过,作用时间精准无误,足够他们进入地下堡垒了。”雷必应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