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银色甲胄的新太子紧握短刀刀柄,扭转手腕,只为让年轻的次辅血流不止。
“卫相,你不归于孤的麾下,却甘愿做宁雪滢的裙下臣,色令智昏,枉为清流贤臣啊。”太子沈懿行握刀又向前推了一寸,手指和刀柄一同染上温热的血液,“你应该不知,宁雪滢表面是弃妇,实则是第一个归于孤麾下的人,与孤达成共识,怎会与你情投意合?哈哈哈哈哈哈。”
沈懿行用左手扣住卫湛的肩,将人向后一步步推去,可不管怎么推,都未能将摇摇欲坠的男子推在地上。
他又拧动起右手腕,在听得一声闷哼后,癫笑不止,“得了她的身子又如何,不过是饵,让你信以为她真的是被孤在新婚夜休弃的。又漂亮又忠心的女人,孤怎舍得休弃?她跪在孤的脚边,发誓要追随孤完成大业的时候,可是野心勃勃。”
“宁嵩被害,她失了靠山,如履薄冰,为了自保,就必须取得孤的信任,于是主动与孤请缨蛊惑你。而且,她心里有孤,就像你心里有她一样。”
解决掉最棘手的对手,沈懿行笑流出泪,从衣襟里拿出一叠与宁雪滢秘密往来的书信,“那些不入流的魅术,还真就套住了卫相的心,竟敢只身前来救她,哈哈哈哈哈哈!糊涂,糊涂!”
书信如叶飘落在青青草地上,年轻的次辅垂眸看去,确实是宁雪滢的亲笔信。
其中一行清晰入目:我知殿下想收秦菱为己所用,继而掌控整个锦衣卫,可秦菱轻狂,一直未能完全臣服殿下,令殿下苦恼。我有一计,可做出被秦菱绑架的假象,再以秦菱的名义,引卫湛单独前来后山。殿下可提前埋伏在附近,伺机而动。若卫湛舍我不来相救,也能引火烧至秦菱,离间他二人,殿下再假以辞色,拉拢秦菱入麾下。
年轻的次辅闭闭眼,筋脉尽断,有鲜血从袖管中流出,染红了由宁雪滢亲手挑选的银戒。
可纵使这般,他还是凭借最后一丝力气,反扣住沈懿行的肩,大步向水畔推去。
“噗通”一声。
沈懿行狼狈落水。
年轻的次辅身形微晃,向一侧走了几步,轰然跪倒在地,垂下了头颅。
卫九从旧梦中醒来,单手搭在额头上,又摊开手看向自己食指的银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