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伯府,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玉照苑,一个回了正房,一个回了书房。
孤灯一盏,男子的轮廓映于屏风上,是在窸窸窣窣更换着装。
走出屏风时,梅子色的宽袖下,一枚银戒格外显眼。
卫九站在落地铜镜前以一根青玉簪半绾墨发,其余披散肩后,气韵似陡峭青山上难以被采撷的雪莲。
漏刻指向亥时三刻,卫九拉开房门,青梅缎衣遇月光,衬得人蕴藉温煦。
守夜的董妈妈瞧见主子的装扮,笑着夸赞道:“世子平日穿戴太素了,少了鲜活气儿,还是穿这身更显俊美。”
“是吗?”卫九低笑一声,推开正房房门。
夜色悠悠,隔扇一开一翕,有凉风灌入卧房,已沐浴歇下的宁雪滢拢紧被子,独占着整张拔步床,亦如白日里卫九在帐篷中的所为。
混沌间,有风伴着鹅梨的陌生雅香飘入鼻端,宁雪滢睁开眼,被悄然出现在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待反应过来,她翻身朝里,摆明了是在赌气。
卫九附身,以指骨碰了碰她温热的脸蛋,在她刻意躲避时,猛地将人翻转过来,面朝帐顶。
宁雪滢抬手去推,细柔的嗓音染了几许不耐:“你做什么?”
借着月色,卫九欣赏起床上女子的容颜,芙蓉面,眉如柳,一双妙目水泠泠,配以瓷白肌肤,用惊艳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卫九一哂,将人扶起,在宁雪滢的挣扎中,扯过椸架上的大氅,将人包裹其中,扛在了肩上。
顷刻,马厩中的青骢马跃出栅栏,在马夫惊醒之际,扬起层层雪泥。
跨入后巷的马匹飞驰急奔,越过一条条街巷。
跨坐其上的男子狠夹马腹,手上的银戒在城中灯火的映照下散发出冷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