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光垂了眼睛,不敢说话。
“娘娘最在意的,不是区区一枚凤印,而是至亲至爱的背叛。”如意目光轻颤,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一夜的火场,她喃喃地自语着,“难怪我怎么劝她,她都根本不想逃。不是难过,不是羞愤,而是绝望。所以她宁肯自己放火烧了邀月楼,她要堂堂正正地以大安皇后的身份,选择自己最后的归宿。”
李同光叹息道:“是。”
如意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愤怒与悲戚,面容重新归于淡漠。起身道:“我都知道了,我要走了。”
李同光大急,连忙哀求道:“师父你别走!你别丢下鹫儿……”
如意目光却又一冷,抬头看向他:“丢下鹫儿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李同光心中迷惑。如意手一扬,香炉中的线香已到了她手中。香烟袅袅,向着下风处飘去。如意顺着烟去的方向,抬手一掌劈出,密室的门应声而开。李同光来不及有所反应,如意就已进了密室。
密室中挂满了如意的画像,画幅大小不一,画中人神色各异,环绕在四面八方。而密室中央,早先做绯衣使打扮的假人已换上了一身郡主装束,被摆出端庄的姿势立于台上。
只踏入一步,密室主人对画中人的怀念与痴妄便已扑面而来。
李同光大急:“师父,您听我解释——”
如意目光淡漠地扫过满屋子的画像,道:“我从来不爱听解释。”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假人面前,拨弄了一下假人头上的钗环,取下假人手中的马鞭,见所有装饰竟都与自己先前所用几乎分毫不差,冷笑道,“郡主的装束,你换得够快的。她没有骗我,你果然弄了这么一间密室。”
李同光无言以对,心中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