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和陈总互相敬着酒,一瓶茅台很快见了底。
徐子星知道茅台的后劲,担心地看着霍昀。他已是双颊发红,眼神也褪去了平日的凌厉。
“徐律师多大岁数了?”陈总忽然笑着看过来。
徐子星回神,客气道:“二十八周岁,从斯坦福毕业五年了。”
她这个回答很巧妙,既告诉陈总,自己是斯坦福出来的,又表明了自己有五年的IPO经验。
陈总果然相当满意,对她举起了酒杯:“咱们这个项目真是人才济济啊。”
见徐子星杯里是果汁,他拿着茅台酒站起身,要为徐子星倒酒,徐子星赶紧双手举着酒杯接着:“您客气了。”
“来!干杯!把这杯酒喝了,就代表你正式加入我们这个项目了!”
徐子星看着杯中透明的液体,五十多度,犹豫着能不能喝。
陈总醉意明显道:“我知道你们投行的能喝!今天你不喝,就是在看不起我们这个项目!”
甲方都这样说了,徐子星不喝也不行,仰起头,一口干了。香辣酒气登时冲进鼻腔,她被呛得眼泪横飞,人也咳起来。
陈总又往她杯子里倒酒:“好事成双!再来一杯!”
“不行……”徐子星捂着鼻子难受道,“我不习惯喝白酒……不行……”
“谈生意就是要喝白酒!没事没事,再来一杯就好了!”
徐子星望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白酒,犹豫几秒,接过。她咬着牙,想赶紧把酒送进胃里,平息了这场“热情。”
霍昀忽然起身,从对面绕了过来,将她手中的酒杯抽走,将她挡在身后,对陈总笑说:“陈总,你要喝和我喝,小姑娘酒量不行,喝起来不痛快!”
陈总就知道他在维护徐子星,看热闹不嫌事大,豪气道:“你要替徐律师喝也行!不过小姑娘喝一杯,你得喝三杯!”
霍昀干脆:“行!”说完,直接就着徐子星的杯子,一口干了一整杯茅台。
第二杯,第三杯。
杯子“哐”地一声掷在桌上。
霍昀红着脸走到对面,入座前,徐子星看到他身子晃了下。
后来,技术员和高层又挨个过去和他敬酒,徐子星暗暗数了数,他一个人喝了一瓶的茅台,餐会结束的时候,人已经站不稳了。
陈颂扶着他走出餐厅,往宿舍楼走,徐子星跟在他们后头,回到宿舍,见他有陈颂照顾,默默回了房间。
今晚这个早癌监测项目,也令她想起之前宋叙宁提过——霍昀在美国投资了一个脑机连接项目。
二者都属于说出去,行外人不信,行内人更不信的项目。
她边想边吹头发,有人敲门。
陈颂站在门外,歉意道:“徐律师,霍总喝醉了,一会儿您如果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麻烦您给我打个电话,我上来看看他。”
徐子星看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哦好。”
“谢谢。”
“不客气。”
门关上,徐子星回浴室把头发吹干,闹钟调好,躺到床上准备睡觉,眼睛刚闭上,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道闷响,赶紧拉开眼罩坐起身。
隔壁又安静了。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拉下眼罩,重新躺回去。
“嘭……”又一声传来,像是浴室方向。
徐子星再次起身,直接下床,穿上外套,打开房门走到隔壁,敲门。
没反应,她又用力敲了几下。
门开,霍昀满脸通红,身上穿着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露出光裸的胸膛。浴袍一侧湿透了,往下淌着水滴。
徐子星就知道他在浴室摔倒了,说:“我刚听到你这有声音,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这屋的热水器好像坏了,”霍昀转身,一手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往里走,“怎么都出不来热水。”
“我帮你看看。”徐子星走进浴室检查起热水器和各个开关。
热水出口被拧上了,难怪出来的全是冷水。她重新拧回去,试了下水温,确定没问题了才走出去。
霍昀坐在沙发上,闭眼仰头,往上吐着气,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热水出口被关上了,我已经重新拧开了,有热水了。”她走到小吧台边,倒了杯热水放到茶几上,“你要不喝点水去睡吧,别洗了。”
霍昀睁眼,挣扎着站起身。
徐子星赶紧上前扶住他:“睡醒再洗吧,万一又摔了。”
“不洗睡不着。”
徐子星只好把人扶进浴室。门关上,她却没敢走,一直站在外面等。
这一等,就想起了和霍昀相识以来的种种,想起霍昀曾经说过喜欢她……她相信在某个瞬间,霍昀是真的喜欢过自己,可她确实不是一个能结婚的对象,所以霍昀接受家里安排的傅小姐。
他应该是和傅小姐确定关系了,所以与她划清界限,不再有私下联系。
这符合他的作风——严肃、传统、充满责任感。
徐子星释怀地笑了下。
浴室门开。
徐子星回神,转身看去,就见霍昀脸上的红晕已经淡了很多,人看上去也清醒了不少。许是浴袍弄脏了,也没带衣服进去,他只在腰间围一条浴巾。
徐子星有点尴尬,立刻转身面向房门:“你一个人还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