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姬拿起自己的碗,夹了香菇就要喂林凤仪,林凤仪推回去,说:“你自己吃吧,我也吃。”
然后就低头吃,边想着接下来怎么提问。
这海涛也太夸张,吹完一首又一首,柔柔听得很入神。
云姬把头压得很低,在吃菇,好像要咬,但咬出声音来:“涂老板代表水流东。兵部此批皮革生意由水流东取得,估计利润三千两。今秋风吹雪已趁低价进货,称已与兵部默契。两方相持,十五日前,兵部协调,进风吹雪之货。自尚书至员外郎,本共分千两,现拿出三百两,风吹雪拿九百两,共一千两百两分水流东。”
林凤仪听了,也赶快低头吃自己的东西,问:“季翊、冯钧、谢况、田易及管弼吗?”
海涛愈吹愈过瘾,还一直问柔柔有何心得,一副很爱现的样子,总是找最难的技巧来吹,然后要柔柔也试试。有些柔柔本来就会,有些试得不错,有些吹不起来。云姬吃完了香菇,开始吃蹄膀:
“无管弼。双方约定七日前风吹雪进货时,交涂老板七百两,但风吹雪失约,未交货亦未交银。水流东认风吹雪失约,当晚另交货并取得收条及货款。”
柔柔正在试超吹,也就是吹到比一支笛子设计时正常的音更高,有时成功,有时失败。
林凤仪愈听愈紧张,一直低头吃,不过当然不是听柔柔的笛子紧张。
雪姬细嚼慢咽,蹄膀还没吃完:“三日前,三方在此协调,涂老板表示,银两已分给弟兄,绝无可能再拿回,系风吹雪失约在先。风吹雪表示,失约情非得已,兵部与水流东应予体谅。”
讲到这里,云姬微微抬头看了林凤仪一眼,笑着小声说:“风吹雪失约,自然系因『弓矢三围风吹雪 朱雀大破张家庄』也。凤姐即朱雀御史?京城已相传多日矣。”
林凤仪只好笑一笑,原来讲了这么久,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不过昨天在工部的桌上,似乎也有介绍。
林凤仪又把自己碗里的鸡肉夹给云姬,要她赶快继续讲。
此时柔柔已经换了一支笛子练超吹,似乎低音的长笛比较好练。云姬低着头吃鸡肉:
“水流东既不出钱,兵部亦无单方出钱之意愿,遂表示来年若有机会,再进风吹雪之货。风吹雪不满,三方不欢而散。”
林凤仪问:“所以可能是风吹雪杀了田易?”
云姬还吃着鸡肉:“未在此桌进行者,奴婢不得知也。”
林凤仪没想到跑出一个水流东,又碰到风吹雪,这些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为了确认,林凤仪就再问:“你认得风吹雪几次来协调的人是谁吗?”
此时柔柔已经停了,和海涛在敬酒。
云姬从汤内捞出一块猪肚,放在林凤仪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