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仪泄了一口气，说：“五百年后，或一千年后，或一千五百年后。会的。”

晴晴又斟了一杯酒，喂林凤仪，林凤仪顺从着喝了，喝了半杯，晴晴就把杯子拿开，自己喝完剩下半杯。然后说：“姐姐适才发怒时，甚是可怜。”

林凤仪呆了一下，后来才想到依古汉语，晴晴的意思是“可爱”，就笑了一下。

“姐姐足智多谋，心地好，恤下人，尊重下人，但实不明事理。”

林凤仪不知道晴晴为何这样说，看着晴晴。晴晴看着林凤仪，那眼神在说：“虽然你不懂事，但我还是很喜欢你”，或者颠倒说：“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你真是笨。”

晴晴吸了一口气，对林凤仪说：“姐姐，妹子要走了。”

林凤仪又呆住。

然后问：“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你去？”

晴晴看着林凤仪摇摇头，好像在说“我就说你不懂事吧”，然而晴晴说出来的是：“妹妹要回京城会宾楼。”

林凤仪又呆住，然后说：“为什么？你陪着我不好吗？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停了一下，林凤仪又问：“是因为钱吗？”

晴晴摇头，那个意思并非说不是因为钱，而是在说“就说你不懂，你别再问了”。

林凤仪又说：“我的钱我们两个一起花，我不知道我的工钱到底多少，但应该很多了，还有特支费。”

晴晴正色说：“姐若非豪商王公，若不贪污，养不起妹的。”

林凤仪心里真的承认自己不懂，怎么会这样。

晴晴说：“前日姐问妹在赏芳楼花费几何，妹答二两，其实最贵者姑娘也。然客付二两，冬冬与流苏实得二十钱，余皆赏芳楼老板所得。妹亦如此，前日说与姐听，来此一日一两，实际妹得十五钱，余皆会宾楼庄老板所有。妹手上之银，皆李将军另赏予妹的。

妹曾说，自幼被卖予群芳楼，会宾楼又再买，价已千两，约定妹十年均属庄老板。妹若跟了姐姐，或另寻出路，则群芳楼会宾楼均赴赉县寻妹爹娘弟妹矣，最可能妹之妹又被卖。现李将军对金老板已无用，姐又破官军走私案，金老板已停付妹之季金，会宾楼命妹回矣。”

林凤仪不知如何是好，晴晴要走看来是真的，晴晴说的内容也远非林凤仪所能应付。

林凤仪说了个“我”就说不下去，她不能这样跟王爷要钱，而且也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跟会宾楼买下晴晴。

林凤仪已经失了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你什么时候要走？”

晴晴说：“明日一早即行。”

林凤仪说：“你怎么去京城？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