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姑娘,小的来了。”一早陪着林凤仪折腾了大半天,尹嫂对她感到很亲切,对待她像丫环服侍自己家的姑娘一样,竟这样称呼她了,不知道恰好跟早上金老板称呼的方式一样。
林凤仪拿起王氏的长袍给尹嫂:“尹嫂,这朱明他妻子织的,你帮着外面扯个黑绸吧,不然也太亮,给朱明穿着埋伏不合适。”
尹嫂拿了长袍,也跟客人点个头就出去了,一边嘀咕:“要缝是?『车』者何谓也?”
林凤仪转头对江嫂说:“坐下喝茶吧,慢慢说。所以你家头儿也是被张地主派来做工的?”
“非也,我头儿江三,今年夏天遭退佃,流落至京,适逢该工厂要几个工,我头儿就去了,与彼等冬季由地主派来做一旬二旬的不同。这亦是我来此要告诉御史姑娘的。”江嫂以为大家都这样叫林凤仪,就跟着叫。
此时一名女子端了点心过来,对林凤仪说:“小的阿芊,总管唤我过来,看御史有何吩咐。”
林凤仪点头,抓了点心就塞江嫂手里。
阿芊到厅外的长廊边坐在栏干上。
“先吃吧,边吃边说。”
江嫂正又要站起来,林凤仪手上一用力,虽然只按着江嫂一只手臂,好像就把江嫂整个人按住了。
江嫂说:“我们家亦是里窝村人,那地主叫张绍,三个儿子叫添福、添禄、添寿,添寿最夭寿。”
林凤仪问:“小时候就死了?”
江嫂说:“若真早死恰好,他为人最恶,我们私下如此骂他。为人极好吃好饮,平日横行霸道,大家莫敢惹他,任他胡作非为。”
“嗯。”林凤仪只发出一个音,让江嫂继续说下去。
“村尾胡家有女,本和我头儿讲好结亲,我儿亦喜欢,那姑娘也欢喜。岂知今年端午前后,那张添寿某日酒醉,藉酒意寻到胡家,竟污辱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