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是要和自己摆资历?
陈得胜有些不悦,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自己好心提醒,他当作挑衅?
马新贻倒似看出了陈得胜的心思,轻轻一笑道:“鹤川那一战,我败得很惨,从那个时候起,我明白,打大仗,一定要能沉得住气。”
“胡林翼把军令,故意压着,晚发了三刻钟,是他之过。可当日我亦预感到不妙,蛛丝马迹,若有所感,但急于立功,到底还是发布了作战指令。此后,眼睁睁看着部队被杏黄铁骑联合诸多太平军部队围剿,一步步将我的人马,蚕食殆尽……”
“陈将军还请多给我一些时间,再说昨个儿拿下刘铁胆,亦算是不错的收获。”
马新贻缓缓说道,语气显得温吞。
“你是主指挥,当然是你说了算。”
陈得胜眉目一抬,正待再说些什么。
“报!”
“西北方向燃起一股狼烟,斥候队发现有一支太平军铁骑迅速向我们方位袭来,骑兵队,不足百骑,旗帜未知,不过,已经突破我们第一道封锁线了。”
斥候高声通禀道。
马新贻目光一凝,往西北方向望去,思忖“难道是陈玉成的杏黄铁骑?不应该啊,陈玉成手里的牌,如今必定不多,倘若再把最后几张王牌丢到这种地方,湘军围剿愈演愈烈,他到时再想破城突围,绝无半点希望。”
“再说,这个速度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从庐州府到舒城,这才几天?”
马新贻之所以敢撇下羊肠县就走,那是算定了,除非陈玉成疯了,自己也不想活,才会把几张大牌甩到羊肠县那种地方。
但凡对方有一丝的理智,重心都应该落在霆字营上面。
可如果不是陈玉成,又会是何人?
“吴有为!”
马新贻一声令下。
“末将在!”
吴有为一声应诺,双手抱拳道。
“命你率先登营,前去拦住他们,有杀错无放过。”
“是,末将领命。”
吴有为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诧异。
实际上,这已经算是马新贻动了一些小心思。
先登营,先登营,向来是临淮军攻城陷阵的不二人选,可马新贻竟把他调了出去,阻拦骑兵……吴有为没有丝毫诧异,甚至可以说半点疑虑也无,算得上是好脾气了。
马新贻虽然得袁三甲看重,是临淮军临时统帅。
但到底不是临淮军的主人,这般行事,很容易闹出将帅不和。
“林元觉!”
马新贻又是一声大喝。
“末将在!”
林动舔了舔嘴唇,跃身而出,眸子里杀意炽盛。
“无论对方是想双面夹击,还是以冲破我们阵营,制造混乱为目的,我命令伱,死守城墙之外,一旦陌刀阵出城,你可有把握与朱凤奎斗上一斗?”
马新贻故意问道。
“必将他们全歼于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