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和陈铁梅站在门口,老两口一来,岳父一巴掌打在张平安的脸上,五个手指印很快就印了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岳父生气地说,眼睛都被气得发红。
“快,快回家。”岳母擦了擦泪水,拽着张平安和陈铁梅就往家里走。岳父一看岳母当了叛徒,只能跟在后面,闷闷不乐地走着。
陈铁梅嫁给张平安,虽然一直吃糠咽菜,却从没有做过农活,加上发疯的那段时间每天傻乐,精神状态要比常人好得多。但是张平安却风刮日晒,那脸皮子又红又粗,两人在一块,说是夫妻谁也不信。
张平安把最近的经历告诉了岳父,听说疯女儿好了,岳父看女婿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这时候,岳母拉着陈铁梅去了屋里说话。张平安就和岳父说起了此次去省城的目的。刚才岳父和岳母在车里看了一下外孙,他们早就知道外孙是个傻子,但是没有想到会躺在车里一动不动。
这个苦命的女儿。岳父想。
“妈,谁在家里啊。”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走了进来,把手里的包扔在了门口的柜子上,连鞋都没换就走了进来,躺在贵妃榻上,不高兴地问。
“娟,这是你姐。”岳母拉着陈铁梅走了出来。
女孩一下从沙发上跃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姐姐,有点不可思议。
“看什么,快叫姐。”岳父把张平安拉过来,“这是你姐夫。快叫,一直盯着看什么。”
“这就是那个疯……不对,是我嫁出去的姐姐。”叫娟的女孩一脸不可置信。这是个疯子,院子里的人都这么说,甚至幼儿园的时候,大家嘲笑她有个疯姐姐,她从小就恨这个没有见过的姐姐。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姐姐漂亮端庄,就是身上那一身土里吧唧的衣服,也不能遮掩她比自己好得多的气质。
“快叫。”岳父打了娟一巴掌,她才反应过来,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姐”。
“哎,妹妹,快让我看看。”陈铁梅把娟拉过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妹妹。
“都别傻站着了,平安还有要紧事,我们的外孙还得赶到省城去看病。我看这样吧,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张喆在面包车里太颠,不舒服。我马上联系一辆救护车,直接把你们送到省城。”岳父说着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了两句话,就挂了。
一会儿工夫,一辆救护车来了,车上下来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他们和岳父打了招呼后,就从面包车上把张喆抬下来,顺便做了一下全身检查。
“您好,陈老,我是县医院的小李,现在我向您简单汇报一下病人的情况。经过我们仔细检查,病人身体上没有什么疾病,各项指标都正常,我们怀疑是大脑的问题。这需要到省城大医院进行检查后再做结论和制定治疗方案。”
“好,你们辛苦了。待会就麻烦你们陪着他们到省城,送到地方后就回来。”
“好的,陈老,事不宜迟,那我们就出发了。”小李医生示意护士上车,张平安和陈铁梅也坐上了车,最后,娟也挤到了车上,虽然母亲拉着她不让她凑热闹。
救护车一溜烟地走了,陈老,张平安的岳父,他弯下了挺直的脊背,拉着老伴的手走进了屋子。
有领导过问,救护车又快又稳,四个小时就到了省城。按照小李医生的建议,提前和自己的同学联系,先把张喆安置在省城中心医院,并进行全身检查,随后就返回了县城。
娟自告奋勇地照顾侄子,张平安和陈铁梅也没有勉强,赶紧拿出张建设找到的地址,就寻了过去。
出了医院,打了个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按照张平安给的地址,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张平安和陈铁梅一下车,蒙了。
按照这个地址和门牌号,他们把这个地方转了个遍,也没有找见何家的大门。
正当他们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从小区里出来一个老汉,张平安迎了上去。
“大叔,你好啊,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姓何的人。”
“后生,你可问对人了哇,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就是这姓何的人多了,你问的是哪一个何啊。”老汉问道。
是啊,姓何的人多了。
“就是从外地迁过来的,都几十年了。一大家子。”张平安只能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