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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卧房,入了下间堂舍,店家面色生硬瞧着有几分古怪。堂舍一早进了许多客人,可店家却瞧着比昨夜里郁默许多。
是清晨的马蹄声送来许多玄衣客,个个披着宽大的斗篷,半身掩在桌案下看不出是否携有兵刃。
这装扮不似平常过路的商客,桌上摆了包子、热粥与小菜,她们饮着茶水却并不动筷。
裴出岫要了些温水和饭食,行至无人处却是加快步子回到卧房掩上门。她一言不发地替林知秋匆匆装扮了,打开窗户向外眺望,栈舍门前有人守着,店家备的马现下也是不能用了,难保会否被这些人动了手脚。
栈舍后院倒是人影稀疏,她打定主意,回转身对着榻上的男人轻语道,“知秋,方才下到堂舍见到许多陌生脸孔,咱们恐是被人盯上了,一会儿无论发生何事,切莫出声。”
望着他忽而煞白的面色,她又低低道了一声,“信我。”
昨夜她探得仔细,窗下有树丛遮掩,不远处便是北门,连着村落山径,出了村子沿着雁影道一路往下可至都镜府。
屋外响起天卫传信的鸮声,他们也觉察了出栈舍的异相。
“信我。”
裴出岫抿紧嘴唇,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嘱咐。用大氅笼住男人,头脸掩得密实,而后打横抱起自窗台一跃而下。
就在此时,卧房外传来店家扣门的声响,她声音紧涩,像是受了胁迫,“客官,您要的……”
耳边只余下呼呼的风声和隆隆的心跳声,她们轻悄地落稳在树丛后的空地,此处有重重树荫遮蔽,自上而下观望也瞧不清踪迹。
裴出岫片刻不停地沿着山林野道绕向栈舍北门,天叁从远处牵来了几匹马,是昨日驿馆内那些匆忙逃散的武卫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