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着意深夜回府的。
那时的政事繁忙,也没有忙到需要他耗费时辰去处理,可他还是留在了大理寺中。
沈聿白眼眸中掠过些许沉闷。
他当时想着,秦桢既然心悦于自己,又为何要去遂了她的意,日日与她相见。
着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沈聿白蜷落茶盏上的五指微微捏紧,浅薄的绯色不紧不慢地显露在表面上,茶盏上的纹路一缕一缕地印上指腹。
那颗静如一滩死水的心,湖面陡然飘过一颗又一颗的石子,或轻或重地漾动湖面上的波澜,平静湖面被悄然而至的石子砸得荡起了阵阵涟漪。
下一瞬,蓦然落下的掌心大小石子砸穿湖面,坠入湖底,疼得沈聿白眉宇不自觉地皱起,呼吸也倏地窒了一息。
他忽略了,秦桢是他的妻子。
就算得不到他的喜欢,也应该得到他的尊重。
酒盏落入视线时沈聿白目光抬起。
章宇睿知晓他几乎从未白日饮过酒,但现下这个场景也着实适合饮酒,又将酒盏往前递了递,“我觉得你需要。”
沈聿白目光凝着微荡水波的酒盏,少顷,伸手接过,辛辣中夹杂着回甘的酒水入喉,剌得喉间微微生痒。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无可避免。”章宇睿拎起酒壶往酒盏中倒了些许,不疾不徐地道:“追求喜欢的女子跟处理政事不同,不能步步紧逼,只会将人越逼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