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有时候看到二师弟被师父呵斥,他会在心中忍不住暗喜,觉得自己终于有一点能够胜过师弟的地方了。
可再回过神来想想,师父连责骂他都不曾,对待他就好像从未收过这个弟子一般,只在有事要做的时候才想起来唤他。
恒行感觉有什么在心中坚持着的东西轰然倒塌,化作满地尘埃,再也建不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竟然是因为这种事,那我这些年来为寺院做的又算是什么呢?我的付出,我的努力,难道师父半点也看不见吗?”
他不是在问延识,自然也不可能去问已经死了的延业。
亭中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他却感到举目无亲,茫然不知还能够问谁。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不!大师兄,我看见了!我们都看见了!”
恒辨朝气蓬勃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少年人的直率言辞毫不遮掩心中的情感,认真地问着周围的其他人:“你们说呢?二师兄、三师兄,还有贵子阿姨,大师兄是怎么对我们的,大家明明都是知道的!”
师父曾经是他爱重的师父,可对他而言,大师兄却是比师父更加重要的存在。
他抱住恒行的一条手臂,用昭告天下的音量说道:“如果没有大师兄,我早就死在寺院外面了,是大师兄救了我!而且,只要我们都认可大师兄,都相信大师兄你,那师父愿不愿意看见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