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学踩在满地的瓷砖碎片上,水泥地面与瓷片在大力摩擦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而他毫不在意,一脚踢开最大的那块碎片,转身跨出饭堂,将话撂下:“我算是看清了,这寺里,这佛祖的眼皮底下,你们根本没一个好东西!”
“二师弟!等等!”恒行喊他,但注定得不到回应。
分明是打算在这顿饭上缓和大家的关系,再商量师父圆寂之后寺内的一切事宜,结果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现在这样,恒行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急急朝延识大师问道:“延识师叔,师父才刚刚离开,您就提议要继任住持吗?”
坐在一旁的延空大师也终于出声道:“是啊,师兄,这未免太过突然了些。”
他看了看遍地狼藉,又扫过或站或坐的其余众人,向延识建议道:“不如还是改日再议,莫要伤了寺中和气才是。”
延识大师笃定住持之位只会是他的,早一日晚一日无甚要紧,总之都是他的囊中之物罢了。
况且现在还有几位寺外人士在场,他也不想把场面闹得太僵,勉强接受了延空的建议。
这么想着,延识大师站起身来,右手不停捻动佛珠,说道:“那贫僧就先告辞了。”
这场闹剧的源头看起来是东川淳乍然发起的质问,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却是已经与游客们都没有关系了。
恒辨本来也不是个能够掌控大局的性格,这一番遭遇了师兄们的争执,又听到了师叔想要继任住持的野心,整个人都陷入恍惚之中,正被贵子阿姨安抚着。
恒行即便在四位师兄弟间最为年长,但今日的经历着实令他颇为无力,这会也只能呆坐在椅子上,表情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