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回忆起下笠爷爷拿起茶壶倒水的样子。想到对方手背上那因为太过用力而显露出来的青筋,他说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怀疑他了。那个茶壶装满了水, 对于老人家来说确实很沉。连倒水都费力的下笠爷爷,肯定是举不起那根禅杖的。”
柳原月认可他的判断, 也能看出来下笠爷爷力气不够的样子并不是装出来的,但她还是有些不解,问道:“如果那个茶壶对他来说太沉,那他为什么要装满水?”
柯南解释道:“门房离厨房有一段距离,现在下雪,路又不好走,老人家腿脚不便,大多会选择一次性打满水。”
他看到柳原月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又说道:“刚才在下笠爷爷那里,我还以为月姐姐会直接问‘延业大师是不是你杀的’这种话。”
“才不会!”柳原月以一种夸张的语气赞叹道,“刚才可是我们小侦探的主场,只依靠推理和观察都能得出结论,我再多做一些什么,岂不是画蛇添足?”
柯南对她的用词感到无奈,纠正道:“我们这个叫如虎添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柳原月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柯南君是我的翅膀,还是我是柯南君的翅膀?”
闻言,男孩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回答道:“如果月姐姐觉得翅膀更好看,那我就当那只老虎;如果月姐姐嫌飞得太累,那我就是月姐姐的翅膀。”
听起来选择权全部在她的手里,但柳原月一个也不选:“可是在我看来,柯南君自己就有一双翅膀,根本就不需要我。”
柯南觉得她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幼稚,比现在的自己还要更像是天马行空的小学生,不经意就冒出充满幻想色彩的想法,没有半点逻辑支撑。
但他却忍不住配合地接上她的话,说道:“那月姐姐是想和我一起飞呢,还是想和我一起留在地上呢?”
明明他完美地回答了她,但柯南却感到脸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感,是身边的女生突然伸手捏了下他的脸。
脸颊上的力度影响了他说话,柯南口齿不清地抱怨道:“月姐姐,你干什么呀?”
“因为刚才的柯南君真的很可爱嘛。”柳原月理直气壮地松开手。
“月姐姐!”柯南鼓起包子脸看她,觉得自己占据了道德高地,需要得到合理的补偿。
但下一秒,女生温热的手掌贴上他的脸颊,轻轻替他揉着脸。在柔软的触感中,柯南还是很顺从本心地靠近了一些,连带着自己想说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等到柳原月收回手,拿起笔继续在人物图上写写画画的时候,柯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竟然又这么轻易就被哄好了。
可恶!
柯南郁闷地又鼓了下脸。
但案件摆在眼前,他很快再次集中注意力,凑近柳原月,看着她在下笠爷爷和恒辨的姓名边做了相同的记号,是将他们排除出嫌疑人名单的意思。
按照他们的分析,下笠爷爷确实并不具备杀害延业大师的能力。
柯南指着恒辨的名字问道:“恒辨哥哥为什么也没有嫌疑啊?吃早餐的时候我问过恒行哥哥他们,他们都说昨天晚上自己在屋舍里面休息,没有人能提供不在场证明。”
问的是恒辨,但柳原月抓住的重点却是另一件事。她好笑地看了眼柯南,说道:“柯南君之前自言自语的时候可没有喊他们‘哥哥’呢,现在是在我这里装乖吗?”
柯南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先前的分析之中用的是哪种称呼了,但总之糊弄了事是他的惯用伎俩,于是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道:“月姐姐,你还没说恒辨哥哥为什么不会是凶手呢!”
柳原月依着他的意思解释:“他早上都哭得失声了,那么饱满的悲伤表情是不可能演出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笔随手在纸张空白处勾勒出恒辨的模样。她画得很快,寥寥几笔就将对方的面容表情自记忆中拓印下来。
“这是降下唇肌、降口角肌和颏肌。”沿着恒辨嘴角的木偶纹,柳原月圈出他嘴唇下方的整块区域,然后点了点他的下嘴唇,说道,“在真正悲伤的失声痛哭下,情绪起伏巨大,所调用的身体能量也很大,下嘴唇会在这几块肌肉的协同作用下形成‘W’形,并且这种动作幅度与力度是肌肉自然而然地相互配合、协调一致的。这样复杂的肌肉运动是伪装出来的痛哭表情所不可能实现的,更不可能形成像他的下唇这种波澜起伏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