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苏年才去察看夫君的情形,却发觉他已经蜷在地上发了高热,似乎陷入梦魇,嘴中喃喃自语。
“不、不、梯子……”
“好热……”
苏年呆呆立在他的身边,觉察到面前的人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声腔,甚至连音色都发生了一点几乎微不可查的变化。
大概是没能得到安抚,青年可怜地将自己身体蜷地更紧:“师傅,我没喝酒。我难受……”
这一回苏年听得清晰,甚至鬼使神差从他语气中听出几分撒娇意味。
苏年:“?”
他深知那人的暴躁脾性,哪怕是在梦中也决然说不出这种话语。
真的是夺舍。
他嘴唇颤抖着退了半步,说不清自己当下更多的是害怕,还是庆幸——
对,纪方酌死了,真的死了。他现在可以直接逃出这里去到天涯海角,任何地方,再也不用回到纪家的宅子。
纪方酌已经死了。现在活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别人,他与这个人毫不相干,毫无……
“……师傅我错了。”
苏年转身一刹,听见那个青年梦中闷闷的含糊声音传来。
“别……别罚我睡米仓……”
“我搬,搬十坛。”
“师傅电视台的人来录素材……”
“我也想上电视。”
他居然自言自语着呜咽起来,“你就让我搬坛子,不让我出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