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钟家此次若不出手,秦王赢了便罢,萧承邺赢了,念及谢烬与钟氏一族关系,必会心存芥蒂,届时就算不能铲除钟家,也一定想尽办法打压。
反之若钟家下场,赌赢了便是更上一层楼,赌输了……
钟怀瑾微微皱眉,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在烛火映照中更显幽暗。
“我想知道,秦王有几分胜算?”
——问出这句,说明内心已有松动。
谢烬目光微动,不露声色松开桌下紧握的手,答:“胜算几分,我说恐怕不可信。时局风云变幻,盛衰有时,外公比我看得透彻,想必自有决断。”
“盛衰有时,也要看事在人为。”钟怀瑾为谢烬添上一盏茶,慢慢道,“岐川,你是我钟家人,有些话,外公不妨对你直言。他们萧家兄弟争斗,谁输谁赢,外公并不在意。外公在意的是你,还有你母亲,知道么?”
谢烬心里明镜一般,他的外公并不在意他们母子,只在意如今身处高位的“谢将军”,但他面上仍旧恭敬,淡淡颔首道:“是。我知道。”
“这次回到漠北,代我转告你母亲,愿意的话,回家看看。”
“是。”
话说到这,钟怀瑾态度已然清晰明了。旁的话他没有多说,谢烬也没再问。
夜深了,谢烬起身告辞,钟怀瑾将他送至门口,道:“你且安心回去,京城有我。”
谢烬躬身抱拳:“多谢外公。”
翌日清早,北狄偷袭阴山的消息传到京城,朝堂上,萧承邺闻讯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