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文扫一眼四周围面黄肌瘦的兵:“我们的粮食到底还能撑几日。”
余穆尧咬唇:“十五日。”
萧仲文眼神空茫,怔怔眺望:“再过一个月,就春节了,兄弟们甚至不能撑到那时候。”
余穆尧艰涩道:“那我……”
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我去求我爹!我们都到臻州去!”
“别说傻话,潍城正是危急存亡之际,徐家营这么大一群人,又要以什么身份过去。”
我害了你,不能再害你爹。
萧仲文将这话咽下,拍了拍余穆尧的肩头,起身走远了。
余穆尧见他背影单薄,衣袂翻飞,卷入猎猎风声里,山里的烟沙迷了眼睛,余穆尧看不真切了。
他下意识跑上前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萧仲文脚步一顿:“我倦了,我回营帐里,稍作歇息。”
余穆尧觉他气息萧索,一时又说不清道不明,只得呆在原地,愣愣看他走远了。
余穆尧回头拧起他的枪,烦躁地蹲在山头上,薅着稀疏惨绿的野草,天空是铅灰的,积云沉沉压下,叫人喘不上气来。
他心烦意乱地抓着头发,一切无措又无望。
到了晚饭的时候,余穆尧巡逻回来,照例去喊萧仲文起身,简陋的帐篷里不见人影,他不知怎的,胸腔里一颗心脏突突一阵跳。
他转头便去找了赵云磊,赵云磊似乎等着他来似的,垂头丧气坐在榕树墩子上,眼睛红红的。
他还没张口,赵云磊率先道:“先生走了,到京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