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沉睁开了眼睛,看见冬歉蜷缩着,指甲紧紧地扣着掌心,汗津津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泪水。
冬歉很少流泪,就算偶有几次,也是被逼到无法忍受时才会咬牙掉几滴泪。
厉北沉当时吓坏了,以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冬歉的病情更严重了,他慌忙起身试探着他的体温,却发现他的烧几乎已经快要退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冬歉这样坚强的人也会做噩梦。
也会像一个孩子一样,在噩梦中无助的流眼泪。
厉北沉这辈子从来没有哄过人,但是到了冬歉这里却像是无师自通一般,他倒在他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呢喃低语着:“别怕,别怕....”
冬歉的手缓缓抓向厉北沉的后背,在梦里像是寻到了什么倚靠一般,小心依偎在他的怀里。
厉北沉哄着他,将怀里的人儿拥得更紧,不紧不慢地拍着他的后心。
那一晚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但是厉北沉的怀里却暖得像是生了炉火,短暂地驱散了梦中曾经坚不可摧的冰山,炙热而温柔,填满了那个孩子经年的委屈和痛苦。
.....
翌日清晨,雨水滴在崖壁上的藤蔓枝叶上,似乎比昨夜更添了几分绿意。
冬歉迷迷蒙蒙地掀开眼帘,还有些不太能适应光线,抬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
一转眸,厉北沉正躺在他的身边,还没有醒,整只手臂都挂在自己身上,冬歉几乎整个人都被罩在了他的怀里,呈现一个很安心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