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娘莫要害怕。”元诩安慰地拍了拍她枯瘦的手,“知晓咱们母子去处的人,都被孩儿杀光了!”
元母想起当时血腥的场面,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你在我身边,我便安心。”这才想起尚未给这位姑娘更衣,“你先回避,不管她是何人,先将人救活再说。”
元诩无奈地看了石炕上昏睡的人,只得从命。
元母先是解开陆南星的束腰,随后尝试着脱下她的官袍和里衣,看着层层束紧的白绫,不由得叹道:“这姑娘对自己真狠。”她转身挡在石炕前,问道:“诩儿,这里可有剪刀?”
元诩莫名地转身问道:“阿娘若将她的衣衫剪坏,这里没有替换的衣物。”
“她至少给自己束了四五层白绫,且已湿透。若不剪开,岂不是会压迫的喘不过气?你去拿来便是。”元母见自家儿子眉棱骨跳了跳,接过他递过来的剪刀,转身细致地逐层剪开,“这细皮嫩肉的,为何要做男子易容来到这里。”
元诩坐在洞口搅拌着瓮里的鱼汤,哂笑道:“您可别将此人当做一般的姑娘家。她会夷语,麾下有骑兵,不知底细。”
元母细心地将衣物脱下后,扔给自己儿子烤干。又细心地将蚊帐给她盖好,摸着滚烫额头担忧地说:“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咱们也不能做害人之事。你去找个盆烧些水,这姑娘身子烫的厉害。”
陆南星依稀感觉一双粗糙温暖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眼前浮现外祖母和煦的笑容,“吾儿,待身子安康了,祖母带着你去你舅舅的大船上瞧瞧去。据说新来了一批洋玩意,先紧着你挑。祖母呀,向来相信你这小妮子的眼光。但凡你瞧上的,保证是这广州城内小娘子们都争相抢购的好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