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路公子。”萧风灼故作恍然,上前熟络地搀住路舟雪的手,把人往内庭带,嘴上一边不停感叹,“公子当真是个美人。”
高门贵族男子追求肤白貌美,萧风灼这样的形容并不失礼,反而是赞美。
路舟雪见他演戏演得上瘾,忍不住道:“有多美?”
“郎一兮,见之难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论厚脸皮路舟雪三辈子加起来也比不过萧风灼,他本来只是玩笑,谁曾想萧风灼当思索了一番,然后像模像样地回答道,眼里满是真诚,不像是在开玩笑。
萧风灼忽然认真,路舟雪反而手足无措起来,他们如今的关系还没来得及理清,他似乎隐约能够察觉一点萧风灼的心意,可是到底窗户纸还没有捅破,此时此刻大抵还是不知该如何应对的。
但相比路舟雪的束手束脚,萧风灼显然要大胆奔放得多,他一伸手就把路舟雪捞到了怀里。
因为他俩此时用的都是别人的身体,因而萧风灼也没做什么太亲近的动作,只是下巴靠在路舟雪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我想你了,棉棉。”
“不是才分开一日么?”路舟雪故作淡然,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其实他也想萧风灼了。
“不见棉棉,一日如是千年。”萧风灼永远这样直白而赤忱,他从不吝啬于遮掩他的热烈,散发出的灼热似能温暖人间,路舟雪被他揽在怀里,不免目眩神迷。
“哪里有这般夸张……”究竟是什么样的水土能够养育出萧风灼这样温暖的人呢?路舟雪忽然有些好奇,萧风灼年少时该有多幸福,以至于他是这样的纯粹而坦荡。
“哪里不可能?”萧风灼温热的吐息吹拂着路舟雪的耳廓,他只觉得像有把小刷子在心头一挠一挠的。
路舟雪垂落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没忍住反搂住萧风灼,怀抱一瞬间满溢,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真要命,路舟雪想,他忽然理解了不周山那些饲养灵宠的神仙,他也想养一只猫了。
养一只漂亮又淘气,喜欢叼糖葫芦回来,偶尔喜欢恶作剧的猫。
萧风灼拉着路舟雪进了内庭,崔公子原本还在四处找寻他的踪迹,见他拉着路舟雪过来,一瞬间表情变得很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面色如常地走到萧风灼身边:“我还在找呢,原来谢公子在这。”
“嗯。”萧风灼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拉着路舟雪到他先前找好的角落坐下了,崔公子见他像是一颗心都扑到阿荨身上的模样,目光闪了闪,识趣地没有去打扰。
不管谢怀玉怎么跟阿荨勾搭上的,人是他请来的,只要谢怀玉看上阿荨了,当玩物还是奴仆,谢氏这条线,他们崔家都算是搭上了。
路舟雪小声同萧风灼交谈:“他们叫你谢公子?你是谢怀玉?”
“嗯。”萧风灼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棉棉这身子倒是附得妙,漂亮得紧。”
“再胡言乱语,同你说正事呢。”路舟雪抬手打了他一下,“既然你是谢怀玉,可有发现点什么?例如如何离开这幻境?”
“幻境倒是不必担心,这回溯的是竹衣鬼生前之事,推进到巫咸人踏破京都,幻境自然就破了。”萧风灼杵着腮帮子,“比较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棉棉可识得永陵王此人?”
路舟雪下意识摇了摇头:“不认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