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未卜,人间不尽。南岛。”秦桑无比平静地说道,“我们只能在已有的路上前行而去。”
那个青衣女子离开了这里,带着青绿的剑,向着南方走去。
在南面的云绝镇里,有一个人间剑宗的师兄正在那里等着她。
两个少年安静地站在崖上看着海,还有海里的一切。
至于楚腰,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向着岭南方向而去了。
那些占据了白鹿一月之久的妖族们,正在浩浩荡荡地向着大海之中而去。
陆小二虽然不是很清楚二人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也能看得出来,自家师叔最终还是没有说赢那个青衣女子。
所以他转头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沉默下来了的师叔。
后者却并没有什么沮丧的情绪,只是抬手拍了拍陆小二的肩膀。
“我们也走吧。”
陆小二一时间有些茫然。
“去哪里?”
“东海。”
东海是一片海,也是一座崖。
陆小二怔怔地站在那里。
“白鹿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当初面对着西门的时候,小少年曾经踌躇满志,觉得自己也应该参与进来这个关于守住人间小镇的故事里来。
结果来来回回,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了一些屋檐,喝了一些酒,越过了一些山水,吃了一些鱼。
南岛轻声说道:“如果真的等到白鹿的故事真正结束了我们才走,那么西门便要追过来了。”
陆小二深吸了一口气。
妖族之事喧嚣尘上,差点都让他忘记了这个故事了。
两个小少年向着海崖之下走去,一点点地穿过了那些妖族洪流,向着北面而去。
......
“如何定义为人?”
“抛却一切非人的定义。”
“只是人间无不同则不存,无同亦不存。”
“所以无法定义如何是人。由此而来,无法定义如何是人,便是世人长久以来,无法定义妖的原因。”
南面的山火苗头渐渐低了下去。
只是没有任何一场山火会干脆地止息。
总有某些地方,依旧会存在着一些烬火。
散发着热气,随时都可能会死灰复燃。
世人与妖族渐渐有了一些间隙,若存若亡,若即若离。
卿相与云胡不知便安静地并肩走在南衣城有些安静的长街上。
白鹿的故事自然已经传到了这一边。
卿相对此不置可否。
也没有提及白鹿妖族渡海而去之事,只是与云胡不知在街头讨论着一些没有答案的东西。
谁都知道没有答案的东西,自然很难长久地说下去。
所以二人也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便没有继续了。
云胡不知抛去了那些杂乱的心思之后,在南衣河一处桥边停了下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当初四人在夜色里闲走的事情。
陈鹤带的头,一路拉了南岛云胡不知还有梅先生。
四人在一切故事未起的春日夜晚,很是轻松地走着。
一直到了这一处桥头。
云胡不知依旧记得当时陈鹤那般开心的模样。
一面笑着一面也有些惆怅。
“陈鹤也不知道哪去了,倒是那个少年,这一次的声音很大,世人大概很快就会知道,有着那样一个少年,带了一伞的风雪,截停了白鹿的战事。”
卿相一脸无所吊谓的模样,拿起酒壶喝着酒。
“谁知道呢?”
云胡不知转头看着卿相,笑着说道:“卿师好像从来都不会提起陈鹤这个人。”
卿相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谣风有个叫做张三的,我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山月城也有个叫做张三的,不过大概卿相不认识。
云胡不知轻声说道:“我以为这是不一样的。”
“有锤子不一样。”
卿相提着酒壶就要给云胡不知来一下。
后者则是轻声笑着抬手拦了一下。
卿相倒是古怪地看着这个当初在河边洗衣服,结果一棒子打人头上了的书生。
“你结丹了?”
云胡不
知诚恳地纠正着卿相的说法。
“是结石。”
“......”
卿相真的不知道是云胡不知脑子犯抽还是南岛脑子犯抽。
好好的结丹不好吗?非要叫做结石。一听就让人觉得好像腰子不好一样。
重点是云胡不知还觉得这个名字很好。
撰写的那本书上还真就写着——论‘结石’境在成道时的存在可能性及其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