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很清楚。”
段向松轻哼一声,“和当年一样,想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跟家里打。”
宋槐哄道:“可能临时有急事,不得不多驻足几日。叔叔其实很在意您的,只是偶尔会不知道该怎样跟您相处。”
耳闻如此,段向松面色和缓了些,叹息一声,“这三个孩子里,只有朝泠最像我,也最得我心。只可惜……因为我和他母亲的缘故,造就了他如今这样过于寡漠的性子。”
宋槐自知没立场评价上一辈的纠葛,将蓄了茶水的传香杯搁到段向松面前,笑说:“您尝尝,里面放了松针和竹叶,之前叔叔教给我的,说您入秋的时候很爱喝这个。”
段向松拿起茶杯浅呡一口,默默良久,开口:“其实这幢洋楼是单独留给朝泠的,算是一个念想。我自知活不了几年,只想趁余下的日子赎一赎当年对他的亏欠。”
宋槐说:“您身体康健,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人有旦夕祸福,难保哪日突生变故。”段向松放下茶杯,朝她摆摆手,“罢了,你进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宋槐点点头,问工作人员要了条薄毯,披在老爷子身上。
离开前,她转头看向段向松的背影。近在眼前的,不是权柄过盛的位高者,就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渴望亲情而不得,想想何尝不是另一种层面的悲哀。
胸口没由来地发闷,宋槐中途折返,绕过建筑,径自出了院子,想出去随便走走。
穿过天井区,雕花墙外种了一整排梧桐树,走到底,临靠路边有幢四层洋楼,墙面背阴处覆满了爬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