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反倒叫人清醒不少。
坦白讲,他几乎将毕生的耐心全部耗在了宋槐身上。
知道过往两人会有不同频的情况,担心冒然解释周楚宁的事会将人逼得太紧,最后适得其反,所以在给了她安全感、让她充分了解他的各方面以后才酝酿开口。
在这之前,屡次暗示无果。原本的确打算顺其自然,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自己来问,他再一一告知。或者等他探出她在意的所有点,再找机会连根拔除。
只是如今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他需要对她负责,需要为他们之间筹备以后,不可能由着她继续逃避,也不准备等她自己想通。
周楚宁的那套房子是他拿出来用作结束过去的节点,以此完成章暮也几年前的委托。
他无法跟宋槐进一步讲清,也不会直接道出章暮也的存在。
一方面担心牵扯出当年的事,让她再次因章暮也受到伤害,另一方面出于私心——无论怎么算,他都是间接害她在外流浪多年的“刽子手”,潜意识里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以免就此心生芥蒂。
她那日的反应,既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
饶是再如何洞察人心,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拿捏不准跟一个人相处时的轻重缓急。
说出去倒也稀奇。
喝完最后一杯酒,段朝泠拿起搭在沙发靠背的外套,作势要走。
对面的程既非说:“就这么走了?漫漫长夜,这才哪到哪啊,直接抛下我了?”
段朝泠说:“我可以帮你联系钟盈,让她从南城赶回来陪你。”
“那算了,好不容易回一次娘家,让她多待两日——我给老谈打电话,喊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