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思索片刻,没答话,而是说:“初初,我问你个问题。”
“你问。”
“如果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其中一方因病去世了,你觉得另一方会爱上其他人吗?”
薛初琦想了想,如实说:“坦白讲啊,我觉得会。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谁也不可能为谁守寡一辈子。”
宋槐垂下眼帘,“那如果他喜欢的是跟去世那方很像的一个人呢。”
“无非就两种可能,要么是‘莞莞类卿’,要么就只是单纯喜欢,跟像或不像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前者的概率会大很多。”
停顿两秒,薛初琦又说,“你想啊,谁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一个跟前任那么像的。先不说日常相处,就光说做.爱这方面,他跟你身心合一的时候,想的究竟是你还是别人?这事根本没法深思,更没法追究。我如果是当事人,要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直接分手——主要还是看甘不甘愿做死去白月光的替身。”
沉默半晌,宋槐搭腔:“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什么可能?”
“因为愧疚不得不负责,因为自责不得不成全。”
-
跟段朝泠见面,是在感冒见好的第三天晚上。
从展厅出来,原打算直接去医院,刚走到门口,瞧见段朝泠的车停在二三十米开外的车位上。
知道他在等她,宋槐给许歧发了条微信,说自己今晚不过去了,转头上了那辆车。
路上,段朝泠没问为什么这些天没联系他。这类问题他向来不会多问。
听他简单询问几句近况,宋槐针对性地回答完,两人谁都没再讲话,任由各自的心事发酵。
到了公寓,宋槐觉得热,先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时,看到段朝泠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备餐区域,正用刀背剔除口蘑的尾部,衬衫袖口被挽起,露出一小截素白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