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殊闭眼，深深吸了口气。下颔上原本就有些青黑的胡茬这会儿似乎更加浓密了，眼皮下掩饰不住的皱纹昭示了他的疲惫。

夜南晴不知道男主在想什么，但在她眼中，如此铁腕的人，也有面对自家孩子没办法的时候。

不过……

“抱歉，我私自打晕了少爷。”夜南晴低头，等着墨殊的回答。

墨殊靠在墙壁上，睁开眼，深邃的黑眸审视着眼前英气逼人的短发女子：“你有办法？”

夜南晴摇头：“不敢下定论。”

十四岁的少年，性格上很多东西已经定型，改变性格是奢望，最多只能让他往好的方向发展。

“有办法就做，有什么需要跟管家提，我会考虑。”墨殊说完，下意识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要摸烟斗，却没摸到想要的东西。下午工作需要，口袋里只有一张纸。

夜南晴看穿他的心思，摇了摇头：“路九希望先生戒掉，还有好多没有完成的事等着你去做。”

墨殊没什么感情的扯了扯嘴角，退而求次，他抬手用大拇指摩挲着下唇。

“是啊，好多事呢。”他直起身，似呢喃般的说道。

夜南晴沉默一瞬：“墨先生，有一话路九不知当讲不当讲。”

墨殊挑眉：“你又有什么道理？”

夜南晴抬眸，直视墨殊的双眼：“墨先生，身为一个父亲，你对他太纵容了。”

“呵，”墨殊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音，看向夜南晴的目光带上了嘲讽，“所有外人看到了都会这么说。”

“这不是关系问题。”夜南晴抿唇：“我不知道他小时候或者成长时经历过什么，但是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有命可活就当感恩。”

墨殊微微颔首，语气中不难听出一丝不耐：“他是我·儿·子。”

言外之意，和路九这种生来便训练成一个工具的人不一样。

夜南晴并没有退缩：“但他也是人，他也有生命，”

不等墨殊答话，她便上前一步，质问似的对墨殊道：“如果命都没了，拿什么谈未来？”

墨殊怜悯的看着夜南晴，眉间染上了一抹笑意。

如此和颜悦色，接下去说的话却让夜南晴差点暴走。

“你很勇敢，也很会说话，但是未来还不是你说的算。”墨殊拍了拍夜南晴的肩膀，转身拉好大衣大步流星的走下楼梯：“好好工作吧。”

夜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