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挑了一些能讲的,怀风花坐在对面安静地听,等涉及到一些避不开的内容时,他声音一顿:“嗯……小姨,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面对怀风花,木青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如实相告的准备,此刻颇有些意外。
怀风花给他续上清澈的茶水,偏着头问道:“你是说你实力大变的原因?”
“对?难道你们都不好奇吗?”木青想起怀草诗似乎也没主动问过他这些。
怀风花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我听师姐说过,你那样做之后,情绪会有些不稳定……但如今你似乎已经比我懂得多了,所以只要你日后修行误入歧途,我实在没什么好问的。”
“这说起来确实有些麻烦,那等你想问时随时问我都行。”
面前这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小姨,想到这一点,木青傻傻一笑,愣怔地看着她。
“那你准备好了吗?”怀风花放下茶杯,红唇轻启,“我这里有个故事讲给你听。”
木青点点头,坐正了些。
……
……
南罗森林后方,慕容内坊青色宫殿中,人声比平日里多出了几倍。
慕容隐坐在高位,视线在下方两边的人脸上依次扫过,等人声俱静之后,他开口沉稳说道:“除了四长老因伤未至,人已经到齐了。”
“掌律今日召集大家齐聚,所谓何事?是慕容……”
慕容隐心里不悦,面无表情地瞥了眼下方左手边的第一人,姜星渊这老家伙这么快就坐不住了么,还想着先声夺人。
他声音里透着一股冷谑,“二长老不比做过多猜测,我既然以掌律身份召集大家,自然因为隐谷之事,若是我慕容一姓之事,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因为……这完全不需要。”
慕容隐说到最后,声音稍顿,有意无意地看向一人。
大殿内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人身上。
朱雀一袭红衣站在那儿,沉默却也张扬。
这几日人,隐谷这些高层几乎都知道朱雀已经突破成功,现在已经是脱凡阶初期,这样的高手,所有人都会对她投去一分尊敬。
不过让人难堪的是,整个大殿内这么多人,只有朱雀一个女人,偏偏就这一个女人比他们这些男人的修为都高。
慕容隐坐在高位,手掌搭在玉石扶基上,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众人表情,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朱雀已经是脱凡阶的高手,这是今日召集大家来此最重要的一件事之一。我希望大家在修行中,能够向她多学习学习,以此共勉。”
“是!”
一声粗狂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是一番打压性质的过场,却没相当有人当了真。
慕容隐看着抱拳低头那人,确实自己的亲卫统领独孤卫,想着这家伙的那份心意,不由心里一叹。
上位者需要掌控气氛,此时不需要挑起对立情绪。慕容隐朝独孤卫点点头,视线扫过大殿正堂,凝声道:“除此之外,另外一件事,我其实也说了。”
气氛随之一静。
有些人的目光落向姜星渊身旁的清瘦中年,陈清裂嘴苦笑,走出一步,来到大堂中央,朝慕容隐弯腰行礼之后,才直起身来,“万花谷遭袭一事,现已经查清。”
慕容隐摆摆手,他只需要陈清站出来,并不需要他说个详细,“这些天发生了一些,相比能出先在此地的你们应该都有些了解。”
“陈清在万花谷一事中,立场有些不光彩。”
众人面色平静,流露出的目光里也没有什么幸灾乐祸之意。
此地所有人,包括此时站在右方首位正闭目养神的朱雀,都知道现在拿到台前说的事,不过是在幕后早就商量好的妥协。
既然陈清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就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陈清沉声道:“在掌律面前,我不说假话,此事确实是我念及私谊帮助了慕容星,但请诸位明鉴,那晚我出手多有收敛,连伤人之意都不存。”
慕容隐问道:“你在此事之中,可曾利用指使过泉府一脉的力量?”
陈清身体挺拔而立,心里甚至有些厌烦这种过场,但脸上却依旧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恭敬,“帮助慕容隐,只是我念及旧时人情的冲动行为,独我一人出手,白虎先生那晚也在,可以作证。”
慕容隐看向白虎,白虎沉默不言,只是点了点头。
陈清仰面轻叹一声,“我知道隐谷有规矩,最忌对同门出手,所以我自愿辞去泉府一脉的长老之位。”
慕容隐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面对家丑的无奈,“你与慕容星自幼是以兄弟相称,这是大家私底下早已心知肚明之事。但错了便是错了。”
他沉吟道:“你也不用辞去长老之位,泉府这些年被你经营得不错,许多地方还是非你不可,不过以后对外之事上都交给你弟陈浊吧,你就待在隐谷,负责泉府的统筹之事。”
这便是变相的软禁了,所有人都清楚明白,陈清虽然保住了性命甚至面子,但已经被排除在了核心权利之外。
“掌律,天狩和朱雀城对万花谷出手,并不是一件偶然之事。”
本来安静站在姜星渊身后的姜尚修突然出列。
所有人都暗道正事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