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草诗拿起来看了一遍后,皱起眉头还给了慕容修明,“你这写,到头来掌律没能意识到你的性命在我们手上,岂不是害了你自己?”
原来是慕容修明避重就轻,只写了万花谷想以绝大的让步换取地灵根一截,却避重就轻绝口不提他自己的性命在万花谷手里。
小心思被识破,慕容修明咬咬牙,没有马上补充修改。
他一想到父亲大人高坐在阴影王座里向他投来的失望视线,就觉得刚才不应该一时冲动答应下来。扪心自问,他刚才突然变得配合,何尝不是想去试探一下自他出生起冷漠如石雕般的父亲,想要看看自己在父亲那里到底……值个什么价。
但只要这张信笺到了父亲手里,……
慕容修明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尽管的嘴唇越来越紫,心脏越来越痛,却艰难地没有提起笔。
姜尚修蹙着眉看着慕容修明,同为长老义子,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不知道经历住了多少考验,现在的年轻人平时看起来果决狠辣的样子,结果一到真正生死攸关的时候却犹犹豫豫得像个娘们。
姜尚修已经能够确定难道被他捕捉到的微弱气息不是别人,正是那晚的熟人,白虎。
慕容修明不知道白虎的存在,无非是慕容隐对慕容修明的一次考量。
“你愣着干什么?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木青见慕容修明提起笔慢吞吞的样子,直接将剑放在慕容修明的肩膀上。
姜尚修看着木青,心里就是一阵无奈的苦笑,你小子这不是上赶着递靶子吗?
死亡的威胁终究是胜过了对未来的恐惧,慕容修明将自己被人控制性命操之万花谷之手的事情也加了上去。
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边,一声“嘘缕缕”唤来一只羽毛鲜艳的鸟儿,将信笺叠小放进鸟腿上的信筒里后,便仍由鸟儿飞向了窗外。
信被送走后,慕容修明整个恹恹地,盯着面前干净的茶几,满是挫败道:“拍云雀是我们隐视中用来传递信息的飞禽,短途的速度比夜云枭快上好几倍,如果,如果那边回信及时,只需要半个时辰。”
“那我们就都好好祈祷吧,祈祷你义父答应送来地灵根。”
怀草诗说话时跟宁初和张芍药使了个略显焦急的颜色,两女径直离开了屋内,迎着陈清征询的目光,怀草诗冷声道:“我之前就说过,我师妹现在靠定神香维持一缕单薄生机,她们是去照看她师傅了。”
陈清脸上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说道:“没想到四长老当真危在旦夕。”
怀草诗冷哼一声,伸出手来给正打算给慕容修明喂一个丹药,减轻他的毒症,却发现对面的姜尚修眉头猛然一皱,怀草诗立刻转身朝身后看去。
“谁?”
怀草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转身的过程,先是提起慕容修明推开了一段距离。
“咔擦——”一股劲气在方寸之间爆发,茶几应声而立,木青倒飞而出,眼看要撞上姜尚修。
姜尚修站起身来,只是伸出一掌便托住了木青,木青甚至来不及摸去嘴角的鲜血,紧张地盯着那张狰狞的白色面具,“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