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向城南飞驰而去的队伍中,郑德铎坐在由两匹高头大马牵引的马车里,他脸色苍白,痛苦地捂着肩胛骨,语气是越来越不耐烦。
“呃……这,可能他们没有中毒。”有一小头目骑马与马车并行,此时盯着压力反驳了一句。
“屁话,不要为你们的无能找借口!”郑德铎掀开车帘,破口大骂:“若不我给你们指明方向,你们连对方的背影都看不到。对方一定中了我的毒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屡次失手众人明显失去了耐心。
郑德铎心中惊疑不定,老脸上褶子更多,之前他还断定对方中了毒不可能跑出方圆五里,如今为什么还能像遛狗玩一样到处跑?
“嘶——给我追,他们肯定是在硬撑,我们耗也得耗死他们。”
郑德铎的情况并不好受,一朵看起来无甚威力的幽白色花朵,洞穿肩胛骨不说,更是给他的道心灵胎带来了巨大的摧毁折磨。
他能坚持到现在没有昏死过去,还能一直替众人指引着方向,便是靠着心中破镜的欲望支撑。
一想到待会儿把那个先天水源之体抓住,郑德铎便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下去。
只是任他心中有欲念打造的信心如何坚韧,在发现对方这次能够翻墙而出时,依然摇晃了许多,他大声地喝令着军士大开城门出去抓人,却只是等到了手下低头的沉默。
“大人……”
“城主有令,在没有抓住余孽之前不能开门。”
“混账,他白荣算个什么东西,那群余孽都跑出城去了,你们还等什么。”
“呵呵。郑供奉说的对,我白荣确实不算东西,我只是皇帝陛下默许了的锦官城新任城主,需要在城内局势未稳时,让我把一些话摆在明处讲吗?”
白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马车前,他的目光从郑德铎的肩头掠过,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边夏已死,刑左和厨子重伤昏迷,当时你在哪儿?”
郑德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寒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
郑德铎四个人因为各方的意志走在了一起,本意便是助白荣顺利得到城主位置。
郑德铎此时还算清醒,如今这个结果实在算不得太好,很显然,他一直藏在暗处没有怎么出力,已经被白荣看在了眼里,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白荣眼睑微缩,沉默了片刻后,才认真说道:“你我都知道,皇朝九大城主,便如同割据一方的土皇帝,陛下对于在其位却不怎么听话的人向来都是兵戈杀伐送之,如今我成了城主,城主之位便顺利回到了陛下手里。”
“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缓一缓。”
“你不想斩草除根了?”
“跑出去的只有那个女人和一个帮手,其他的人还在城里。”
郑德铎沉默无言,白荣骑马走近了一些,“我不知道你一定要抓住那个女人是为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但是,若让你打开了城门,率先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城里的那些大家族一定不会再坐视不管,始终保持沉默,我现在逆着众意强行关闭城门早已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到时候集体的意志一定会让城门再难关上。”
郑德铎不置可否,坚持说道:“就算那些大家族有意见,问题是,你会在乎?”
白荣没想到对方这么顽固,寒声说道:“今晚在石斛街抓住了几个人,虽然那些人打死不说自己身份,但我能够猜到他们多半是那些大家族中出来的人,却也不会再深究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锦官城以后的稳定和繁荣还得靠这些人,妨碍了我们行事,他们跑不掉更不会跑,毕竟锦官城之稳定,便是我城主之位的稳定,而这便是陛下的期许。”
白荣凑近郑德铎面前,冷声说道:“到时候让真正的余孽混进人群跑掉了,你去给我找回来?你确实不用听命于我,但你到底明白没有,你现在想带着这些城主府的亲卫,选择这个时候打开城门进进出出,到底是想让谁难堪?”
郑德铎的表情逐渐软化,白荣松了一口气,补救了一句,“我可以让你一个人出城去,但那个女人如此厉害,你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