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们心中凛然,为了保住自己九代之内的亲戚,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了。
“看来你们确实是找我。既然是找我,就不要牵涉旁人,清淡师太并不认识我,你们别为难她们师徒。”
黑大个不以为然,窝藏罪一样是死罪,现在倒是可以不忙处置,当务之急是要把正主给办了。
“给我上,谁都不许留手,杀!”
姑娘如此年轻,跟自己孙女的年纪看着差不多,老衙役心里有些不忍,水火棍只用了五分力气,打的是腿上肉厚结实的部位。他一辈子干的都是公家差事,知道打这里同样啪啪响,不过对人体造成的伤害却不大。
其他公人可没那么多顾忌,杀人放火金腰带才是他们的人生信念,毕竟在入公门之前,他们的本行就是干杀人放火买卖的。
黑大个尤其喜欢砍人脑袋,他觉得这样才够血腥,够威慑力!他的大刀,砍向的是少女细嫩的脖子。纤细的脖子上,一颗漂亮的小小脑袋,正常人都下不去手,他可不会,老弱妇孺又怎么样?老子杀的就是老弱妇孺!
十来把刀砍去,老尼姑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即将出现的血腥画面,她念着佛祖的名字,乞求保佑,或许是佛祖显灵了,等她再次偷偷睁开一条眼缝时,瞄到的是躺一地的男人。最有可能躺在地上的少女,却依然站着。
老尼姑懵了:“难道佛祖真的显灵了?”这话的意思是,其实她内心深处认为佛祖是不会显圣光临的。
秦南琴歉然道:“对不起,师太,给你惹麻烦了。”
老尼姑恍如在梦中,再三确认之后,才叹了口气:“是祸是福,因果早已注定,命中有时终须有,争也争不来,躲也躲不过!”
“师太,我有个问题想问您,这些官差如此凶恶,县太爷作为他们的长官,到底知不知情?”
老尼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别人说的未必是真,总要自己亲眼所见,才能定论。”
“您说的对。”秦南琴看了一眼满地的尸首,除了一个心存仁慈的老衙役外,其他人都对她下了杀手,所以她也没容情,还了他们一人一杖。沉重的蛇杖之下,没有一个人的头颅禁得起考验,都被开了瓢,死透了。老衙役没死,他是吓晕了。
“姑娘!你没事吧?”
一伙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乞丐阿庆,其他的也都是乞丐。
“我很好!你怎么来了?”
阿庆看了看一地的尸体,对众兄弟道:“大伙儿帮帮手,将尸体拖出去,免得脏了庵堂。”
“昨天奇哥杀了官差,我们担心官府追究,所以一直留心着,一见到大队官差出动,马上躲到城外去了。后来收到消息,官差们拿着一张画像在找人,找的是个背着拐杖的年轻姑娘,我一猜就是你,马上带领兄弟们来接你,谁知还是迟了。幸亏你本事大,自己把官差们解决了。”
秦南琴若有所思的道:“官差未必是发现了奇哥的事,昨天跟你们分手后,我到县衙去了一趟,杀了三个恶人,或许他们找我是为了这件事。”
有个乞丐道:“杀的好!这些狗日的官差,比强盗还凶恶,依我说,这种人就该杀!”
另一个乞丐正在搬尸体,搬动老衙役的时候,发现他没死,“这里还有一个活的,怎么处置?”
“恶人是该杀,但官差未必个个都是恶人,这位老先生没对我下杀手,不必伤他性命。”
老衙役因为一念之仁,在昏迷中保住了一条老命。等他在乱葬岗上悠悠醒来,回想起蛇杖飞舞下,一颗颗爆开的人头,心头尚有余悸,“造孽啊!在庵堂里动屠刀,佛祖能不怪罪吗?”
边上一地的尸体,老衙役哪敢停留在这恶鬼丛生之地,连自己吃饭的家伙水火棍都不敢去找,连滚带爬的跑了。气喘吁吁的到了菜市口,斑斑血迹尚在,人都不见了。于是他又回到了衙门口,只见大门敞开,台阶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门洞里面黑黝黝的,老衙役是下了三次决心,才颤颤巍巍的跨过了门栏。走进去后,没多久眼睛适应了黑暗,心情才平静了些,隐约听到后堂方向有人声。
后堂上,一群乞丐鸟枪换炮,各个手持官制的佩刀或衙门里的水火棍,阿庆扛着黑大个生前所配的大号钢刀,颇有威势的站在队伍最前方,紧跟着手持蛇杖的少女。
“不是说你不知情吗?床底下的这些金银是哪来的?”
县太爷启动头脑风暴,想着借口:“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我床底下藏着这些东西!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啊!”
阿庆嗤的一声笑了,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他连忙捂住嘴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你接着编,我尽量忍住!”
县太爷的书记官素质就过硬多了,仿佛一点都听不出县太爷说得有多么荒诞,“这种事情真是难以想象,正因为如此,才足以证明那些不法的官差有多么狡猾,居然将得来的不义之财藏在大人床底,谁能想得到呢?所以大人被他们蒙蔽,是情有可原的嘛!”
县太爷心想,本官要是能过了这一关,必须给这小子加钱,太能瞎说了,我都不如他!毫不妒贤嫉能的县令大人,决心重用这位才华横溢的手下,心中把自己比作刘备,书记官俨然是他最得力军师的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