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心和郭啸天一左一右将莫小怜扶了起来,三人小心翼翼的朝城墙边上靠近。
城下的义军正在发起猛攻,城墙上金兵失去了统一指挥,各自为战,有些城墙防的紧些,有些城墙的防御形同虚设。
莫小怜眼睛到处眺望,“二位,那边的城墙义军占上风,眼看要占领下来了,我们过去那边等着吧。”
等义军彻底攻下这段城墙,他们作为汉人百姓应该可以安全通过了。
三人弓着腰低着脑袋,小步前进,生怕引起附近金兵的注意。莫小怜走得最辛苦,因为一条腿受了刀伤,使不得力,只能用双手代替伤腿,将伤腿悬在空中,附身爬着走。她眼睛只顾看着周围的金兵,不提防地上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在她受伤的腿上。
疼!太疼了!她的眼泪瞬间决堤,要不怕惊动周围的金兵,只怕连“妈呀”都喊出来了。
杨铁心发现不对,小声问道:“莫姑娘,你怎么又哭了?”
“我的腿,疼!”莫小怜用了全部的意志力,克制着没有大声喊出来。
杨铁心向她的腿看去,原来地上有个老婆婆正在努力抓着她的伤腿,他连忙过去关心道:“阿婆,你怎么了?”
老人家牢牢抓着悬在空中的腿,喘着气说:“我没事,这位姑娘见我累得坐在这里,伸手来拉我,真是好人呐!”
旁边有个老先生道:“你个老糊涂!人家伸的明明是脚,哪里是手?”他替老婆婆解释:“我家老太婆眼神不好,近处的东西看不清楚。”
被说成老糊涂,老人家不高兴了,“你才老糊涂呢!你见过谁会把脚悬在空中走路,神经病吧!明明是手!自己看不清楚,还说我!”
老先生嘴巴一撇:“瞧你那样,少见多怪,人家就爱举着脚,用手趴在地上走,不信你问问这小伙子?”拉着杨铁心让他主持公道:“你说,她抓着的是手还是脚?”
莫小怜疼得快要晕过去了,她咬牙道:“阿伯、阿婆,你们等会再吵嘴,先让阿婆松开手,好不好?”
老人家根本没空搭理她,专注于争论,“小伙子,你大胆说,别怕得罪人!到底是手还是脚?”心情激动之下,抓着莫小怜的腿用力抖了抖,疼得她连呼吸都暂停了,两颗眼珠一齐翻白。
杨铁心还在和稀泥:“阿婆,是脚是手都不重要,二位何必为了琐事争执。晚辈以为,眼下周围都是金兵,我们身陷险地,应该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对吧?”
莫小怜三肢落地支撑着身体的重量,本来重心就不太稳,伤腿又用不上力,被老人家用力抓着,疼得她死去活来,偏偏又无法用力抽,汗水混着眼泪哗哗直流。
她奄奄一息的苦苦哀求着:“求求你!放开手!我快不行了。”
老人家耳朵背,根本没反应,杨铁心被二老左一句右一句吵得耳朵轰轰响,也听不到莫小怜呻吟般的声音。
幸好,旁边还有郭啸天,他注意到了。
“阿婆,您先把手放开!这位姑娘的腿受了伤,你抓着她的脚,她很疼的。”
其他的话,老人家没听清楚,你抓着他的脚,这几个字他听见了!把老人家气得,顾不得担心周围的金兵,大声道:“胡说八道!你肯定是偏帮老头子!手和脚我还分不清吗!你别想骗我,脚怎么可能这么细呢!明明是手!”
郭啸天是典型的直男,他还试图跟老人家解释:“阿婆,这真的是脚,人家姑娘年轻,骨头纤细。”
老人家不干了,“我呸!说得什么话啊!我是老了,可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我年轻那会儿,手腕比这还粗两分呢!按你的意思,我没有手,四条都是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