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言许盯着乔姿蓉，他眼中只有片刻的错愕，等到乔姿蓉走到跟前的时候，他轻声问道：“为何不走？”

“不能走。”她道。

“是不必走。”高天琪上前一步，将披风解下，披在了乔姿蓉的身上，他轻轻地握了一下乔姿蓉的肩膀，推了她一把。

“当真？”高言许问。

“自然。”高天琪答道。

高言许一眼横过去：“朕问你了吗？！”

不怒自威，竟让高天琪愣住了。

高言许再次看向乔姿蓉：“你说。可是真的？”

“陛下，请你再信我一次。”乔姿蓉望着他，除夕夜里的雪落了满头，他的睫毛和眉毛都上了一层白霜，他的眼中一片雾气，隐忍着情绪，许久后，高言许笑了笑，紧接着一口血喷出，他踉跄两步，险些从宫墙上跌落。

“皇兄可要保重身体！我与小姿，还等着你道喜呢。”高天琪不知怎么，此刻就是想要激怒高言许，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或许，这份心思，他一早就藏在了心里，此刻才敢说出来。

乔姿蓉哪管他们说什么，她只知道，她和高言许没有破局的可能了，是她一步一步作死，断了二人的生路，如今之计，唯有赌一把。

乔姿蓉打开万静宜给的锦盒，端出一碗汤药来，这药她前几世都喝过，苦的要命，却见效奇快。她端到了高言许的跟前，轻声说：“陛下，我陪着你或有一线生机。”

高言许瞧着她，如此陌生，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却又看不真切，他最后只能自嘲一笑：“乔姿蓉，你不配。”

高言许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他将玉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了数片。

影卫拔剑，对准了乔姿蓉，高言许摆了摆手，他张了张嘴，只字未言，一口口黑血喷涌而出。

宫墙之上所有人都傻了眼，只有乔姿蓉还清醒着，她一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高言许，纵身一跃，跳下了宫墙。

他的眼中有恨和不解，可却什么都问不出来。风声呼啸，眨眼之间，她抱着他摔在了宫门，她垫在他的身底下，听到城墙上高天琪撕心裂肺地叫他们的名字。

她错了，终此一生，机关算尽，却未能保住。任何一个想要保护的人。

但求，重新来过。

乔姿蓉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