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这日,十公主与乔太傅嫡子大婚,天降瑞雪,轰动了整个京城。
乔姿蓉作为乔子楚的亲姐姐,在大婚当日一同回了乔家,喝上了弟弟的喜酒。
这一年来,乔家发生了诸多大事,总算是有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宾客满园,锣鼓喧天,城里放了半夜的烟火,好生热闹。新郎官被灌了个烂醉,酒过三巡,前院的客人仍不放他离开。
后院里如今最尊贵的女眷,当属是十公主和乔姿蓉了。可新娘子却只能待在房间里,等待她的夫君,即便是十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也不能出来喝上一杯自己的喜酒。而她之所以能在这里喝喜酒,也是因为得了高言许的首肯,才能来喝亲弟弟的喜酒。乔姿蓉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礼数过于迂腐了。她不胜酒力,被女眷们敬了几杯便觉得头晕了。找了个由头,让丫鬟们扶着离开。
出了席面,冷风一吹,她便清醒了许多,不再觉得烦闷。
“蜜桃,你去玩吧,我一个人转转。”她吩咐道。
蜜桃迟疑了。
乔姿蓉哄着蜜桃道:“我在自己家里,还能出什么事,你快去吧,难得出宫。”
蜜桃一躬身:“小姐,那你有事便叫人,春熙喊我摸两把。”
春熙原本也是乔棉蓉的丫鬟,乔棉蓉“死”后,因春熙才能出众,被调到了乔太傅书房伺候,平日里只有打牌这一个小爱好。蜜桃原本跟春熙关系不错,也经常一起小赌怡情。
乔姿蓉点点头,蜜桃撒欢一样跑了。
这近八个月的后宫生活,委实是把人憋傻了。
她绕了一圈,也不知该去哪儿,便到了乔棉蓉的小院。小院里十分冷清,但陈设同姐姐在家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推开门进去,桌子上也没有一丝尘土,她拉开金丝楠木的柜子,里面还放着姐姐之前穿过的衣服,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发霉的味道。
她抱着乔棉蓉的衣服,眼泪忽然就止不住落了下来,她想姐姐了。
“姿蓉?你怎么在这里?”乔太傅进来,手里提着灯笼,他从灯笼里取了火,点燃了乔棉蓉房间里的灯,霎时间,光明来了。
“爹爹。”乔姿蓉站起身,扶了一把乔太傅坐下。
“可是有烦心事,同爹爹说说。”乔太傅抬手,帮女儿擦了擦眼泪。
乔姿蓉的眼泪却越发汹涌了,乔太傅有些慌了:“怎么了这是?”
乔姿蓉摇摇头,借着酒劲,不知怎么就问了一句:“爹爹想姐姐吗?”
“你姐姐……”乔太傅顿了顿,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爹爹是因为想姐姐了,才来这里的吧。”她点破了。
“你的房间,爹爹也常去。”
乔姿蓉笑了:“爹爹不用哄我,谁会不喜欢姐姐呢,女儿从不吃醋。”
乔太傅搓了搓手,那是一个十分不符合乔太傅身份的动作,他显得有些局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抚摸着女儿用过的这张圆桌,总觉得只要干净,女儿便还在。
乔姿蓉瞧见爹爹两鬓竟然有了白发,昔日里英俊的脸上也有了些沧桑,想来是这几个月思女心切。她见状便再也忍不住了,她握住了乔太傅的手,小声凑过来说:“女儿接下来要说一个惊天的秘密,爹爹可要听仔细了。”
乔太傅侧耳过来。
“姐姐没死。”
乔太傅陡然睁大了双眼,压低了声音问:“你说什么?”
“爹爹已经听到了,接下来女儿还需要爹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