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里,王妃明雪颜连这几位侍妾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但还是从婢子轻蔑的口吻中得知了这几人的家世,最被人诟病的,便是那名青楼女子,听说极得步天行的宠爱。
这些侍妾从未到胜雪轩给明雪颜请过安,听说是沧浪交待过,王妃身体有恙且怀有身孕,不宜受到刺激。
明雪颜知道这是在说她有癔病,怕她心里不痛快再犯了病。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身边的御医与步天行回禀她的状况时,一直是说她积郁多思、情绪时常失控,不但于身体有亏,也对腹中的胎儿有碍,只怕生产的时候不会顺利。
在这种多次的心理暗示下,才给人造成了明雪颜的癔病症状很重的感觉。
听起来像是帮明雪颜争宠。
明雪颜现在已经很少出园子了,她只要一出园子瞟见对面曾经的栖雪苑匾额上空空如也,便能想起那日明负雪转过脸来那干净光洁的额头。
人人都说那园子是她明雪颜癔病犯了放火烧的,被人说得多了,日子一长,她便也有几分信了。
对比说她故意放火毁尸灭迹,她倒宁愿说她是犯病发癫酿成的祸事。
明雪颜这日难得出了胜雪轩,路过那新造的园子,习惯性的抬眼去瞧对面那无字的匾额,却瞧见里面正好出来了一群人,排场都快赶上她的了。
明雪颜顿在原地,她瞧见为首那女子,裹着红狐大氅艳丽张扬,有三分明负雪的神韵,但锁住明雪颜目光的,却是她额间那朵艳红的三瓣莲。
那女子也瞧见了明雪颜,似乎是听身周的人说了什么,她径直向明雪颜走了过来,福了一礼“含霜见过王妃。”
明雪颜屏住了呼吸,她盯着那朵三瓣莲看了许久,突然觉着没意思,根本不能比,像是贴上去的,毫无灵气、毫无层次的死物而已。
明雪颜用审度打量的目光看她“含……霜?”
含霜抚了抚鬓发,脸上带出些自以为看不出的自得“是,王爷给起的名。”
明雪颜轻笑了一声“好名字,就是轻贱了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