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放下竹筐,“你们大队书记家的老几?”
这人啊!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梦都没想到最穷的二哥家,成了最富牛村最富的人家。
周三嬢上前一步,笑嘻嘻的说:“老汉儿,我们大队书记的儿子,大前年死了老婆,人长得好,家里条件也好,我想给玉梅说说!”
周母淡淡的看了三人一眼,“我们就是帮省城的老板收货,挣点工钱,再收点房租,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么?”
周母:“老汉儿在后院和大松一起端菌子。”
“我听人说老幺要评万元户了呢!”周三嬢撇了撇嘴,“老汉儿,我们又不是外人,你还瞒着我们做啥?”
老爷子横了她一眼,“你听哪个瞎说?万元户是那么好评的!”
周三嬢:“大嫂说的,她说收块菌和收菌子的生意都是老幺兄弟几个的,老幺占大头,他家早富得流油了。”
周二嬢:“是啊老汉儿。我家老幺明年也该讨老婆了,你跟老幺说说,让他借点钱给我,把家里的老房子换成大瓦房,有栋大瓦房也能找个家底子好一些的。”
“你大嫂的话你也信!”老爷子没好气的说,“老幺还欠着他老丈人借的买拖拉机的钱,你们咋不借点给他把账还清?”
他想想又道,“我们修房子的时候也是自家挑泥巴做砖瓦,你家三个壮劳力,凭啥不能自己烧?”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当然希望一家子和和睦睦,亲亲热热,可自家这几个也不晓得像谁?
老二家穷的时候,一个二个的每次来家连门都不进,女婿更是一年到头连家都不上,用得着的时候就是亲戚,用不着的时候比外人都不如。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婿、外孙子都是外人,女婿家再好,跟我周家屁相干。
周三嬢不满道:“老汉儿,你跟妈一样偏心,你们就儿子、孙子亲,姑娘都是外人!”
“老子当然儿子亲咯!有病有痛都是我儿子孙子带老子去看,你们喃?”老爷子嗤声道,“一个二个的就晓得来家里剐你哥,剐你老子。”
“别人家姑娘回家不是肉就是蛋,你们就过年回来过一趟,这次来拿啥来看老子了?”
周三嬢讪笑道:“老汉儿,你晓得我们穷。再说,大嫂都说了,你在老幺家的日子过得比地主家还滋润!”
“老子在老幺家的日子比地主还滋润,那是老幺两口子孝顺。你们喃?老子白养了你们十几年!”
老爷子气呼呼的将萝篼摞在一起,提着朝楼下走,“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有多大的能耐,就干多大的事。老二家穷的时候,你们没帮过一分,现在好起来了,你们也别起花花肠子。”
周三嬢姐妹俩听后脸一下就红了,“老汉儿,看你这话说的……”
“我有说错?”老爷子回头看着她们,“老话说吃得亏,才打得堆!做人还是别算得太精,你看那些算得太精的,有几个好的。”
“我们和二哥家一样穷,哪里算计了?”周三嬢姐妹心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话是这样说,但哪个不是捡着热锅灶烧,又有几个愿意拜冷庙,烧冷灶?
“你们自己清楚!”老爷子再也不多话,提着萝篼下了楼,把周父送到外面的红菇挑到周怀山家晾晒。
周三嬢姐妹俩悻悻的去了前院,看周母他们挑拣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