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张氏带着三个孩子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二人。
佘歆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良久不语。
佘博瑞叹气道:“谁让你出生在佘家呢,天意如此,当年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心境。”说着,把手上的一个白玉扳指摘了下来,给佘歆戴上,那扳指白如羊脂,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条纹,乍一看,会让人以为是摔碎时磕到的。
佘博瑞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家里的事情孩子他娘走的那一年我就和你说了,该交代的我都跟你交代了,我在的时候风雨都绕着你走,我死了,一切风暴由你来扛。”
佘歆颤道:“爹,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
佘博瑞摇头,道:“我们家如果没有这个东西的话,自然可以,可是现在盯着我们的豺狼虎豹绝对不止一两只,许多年来我们就像是在砧板上的肉,虽然没有任人宰割,但是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这个东西,不会只有一家眼红,想得到它的人数不胜数,然而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它还在我们手上吗。”
佘歆这些年来对他们家的这件烫手的山芋已经了解颇深,道:“犹如几只吃饱的猛虎同时盯住一块肉,他们都想吃但又怕吃了之后其他的老虎一拥而上,所以只能放在原地,静候时机到来。”
佘博瑞点头:“不论什么时候,手里有让人敬畏的资本,就可以有话语权,然而一旦资本丢失,任何有獠牙的野兽都可以随意蹂躏,一直老虎吃壮了,就会想到吃掉其他的老虎,这样老虎会变得更强大,老虎强大了胆子也会大,它回吃掉森林其他动物,如果这还不满足的话,它就会去危害森林之外的人,所以不但我们家万劫不复,更会牵连无辜的人,总之以后不管有人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千万不能把它交出去,切记。”
佘歆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孩儿谨记。”
佘博瑞艰难的把双腿放在床边,道:“儿子,其实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相安无事,除了你刚刚说的老虎们不敢轻举妄动,还有一样原因,来把手伸过来……”
望着那满地的尸体,佘歆心里一阵悲凉,这里每一个家丁佃户他都视作亲人,如今惨死在自己眼前,这叫他如何不悲,如何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