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将母亲交给汪大个扶着，自己上前拉开了尸袋的拉链，他要亲眼确认躺在里面的人是不是他爸爸。

方鹏死状惨烈，异兽从他眉心钻出，整个面部几乎全部撕裂，叶帆不是个多细心的人，随手把两块脸皮拼了拼就完事了。

故而方明见到的是左右两张脸错开的父亲尸体，哪怕脸撕裂了，但惊恐的表情丝毫不打折扣。

父亲死之前一定吃了很多苦，遭受了常人不可想象的折磨！

“爸！”方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抱着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

儿子确认了丈夫的死讯，承受不了打击的方母直接晕了过去。

沈鹿看着心里有些沉甸甸的，给汪大个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晕倒的方母送下去安置。

自己则静默立在一旁，等方明哭的差不多了，才走到男孩身边。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对于你爸爸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方明用力擦了擦眼泪，“……我知道。”

从爸爸不正常开始，方明就知道后果会很严重，这段时间下城区死的人太多了，他都听过好几种离奇的死法。

这些人初期的症状和爸爸很像，方明心里很害怕，也很恐惧，可他不敢告诉妈妈，怕妈妈崩溃。

同时，方明也心存侥幸，万一爸爸能好起来呢？

日子虽然艰难，但一家人在一起便什么也不怕了。

沈鹿拍了拍方明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就是方鹏尸体如何处理的问题，方家母子不愿意把方鹏的尸体交给收尸工，决定带去城外安葬。

这是被允许的，只是这样做的人很少。

没了帝都生存基地的庇护，危险无处不在，方明和母亲出城安葬方鹏，很有可能一家三口都死城外。

沈鹿劝二人三思，但母子二人执意如此，她也不好多说了。

毕竟这是人家的事，她只是个外人。

汪大个送了他们一程，到城门口看着两人费力拖着尸体袋走出去，才叹着气往回走。

沈鹿感怀了一会儿，随即收拾好情绪开始工作。

今天雨势变小，估摸着会有近处的客人来吃饭，她还是要预备出一些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