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烟花还在绽放,林峰和万牧之在万家吃过饭准备出去过二人世界,万牧之笑看着林峰局促不安地和自己的父母道别,曾经的那段婚姻让他在万家眼中分数大跌,但女儿执意如此,做父母的只能妥协。
“咦,星子电话。”万牧之笑着向母亲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她开心地对电话里的人说,“星子,新年快乐。”
“姐,让姨妈快去医院,快……”万牧之听到电话那端哭泣的声音,立马收起来上扬的嘴角,“怎么了?别哭,先说怎么了?”
星子左手捂着被划伤的脸颊,因为哭泣和说话牵扯到脸部肌肉,血从指缝里蔓延出来,顺着手腕下滑,卓凡一把夺过手机,“你先别说话。”他叮嘱着星子。
“你是谁?”万牧之急了,星子的哭腔和陌生男人的声音,恐惧让她没了往日温柔的形象,声嘶力竭地吼着,“你是谁,星子怎么了?”
“星子脸被人划了,她现在……你快把地址给我……”卓凡听到电话那头哐当一声,万牧之往后一倒撞在门上,“牧之,牧之……”
“城郊丽清美容康复中心,如果你们在市中心过去需要四十分钟,我们二十分钟后到,麻烦你,快一点,我妹妹她……”万牧之颤抖着手几乎握不住电话,但还是思路清晰地给卓凡说了最近的路线。
顾蕾从万牧之的对话中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在房间里焦急地联系着医院,作为专业的美容医生,她现在是星子的救命稻草,再远程指挥医院安排手术后,她通知了顾芸夫妻。
卓凡这一晚上的违章足以吊销他的驾照,连续的闯红灯、超速,引起了交警的围追堵截,他第一次感谢迈巴赫的性能也第一次在飙车中没有兴奋,到医院的时候星子几近昏迷,但他把原本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二十二分钟,他们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万牧之也是刚到,她看着妹妹手上和衣服上几近干涸的血迹,泪如雨下,“不要告诉蓝钰,不要告诉他,姐,别让他找到我,不要……”
万牧之没有时间思考什么蓝钰不蓝钰,她求星子不要再说话,求母亲快点救救她……
星子感觉自己被人移来移去,她看见闪烁的警灯,几个穿警服的人带走了卓凡;她看见万牧之倒在林峰怀里,看见姨妈穿着手术服在眼前晃来晃去;她还看见头顶明亮的医疗灯里每一个都是自己惨不忍睹的面容,终于,她什么也看不到了,睡吧,就这样安心的睡吧。
眼角的热泪缓缓流进耳朵,她感觉自己像躺在一片沾着露水的草地上一样,周围都是湿漉漉的难受的厉害,脸上似乎有蚂蚁爬过,她想抬手却又没有力气,她拼命地挣扎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引起了窒息,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了平静,周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能站起来了,她穿了一身雪白的裙子光脚走在草地上,没人告诉她要往哪里去,没人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但她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路顺着水流而下,她踩着溪水穿过河流,但是她感觉不到溪水的冰凉,感受不到草地的尖刺,她站在空旷的草地上周围除了绿就是无声地溪水,突然一只麋鹿闯进视野,她看着麋鹿走到面前,低头舔了舔她的脚,从没有知觉到黏腻,她蜷缩了一下手指缓缓退后,麋鹿抬头看了她一眼扭头离去。
星子,星子,星子……
是谁在喊,她扭头却看不见人影。
星子,端木,回来吧,该回来了……
她听着来自四面八方地喊声,惊吓地蹲在地上捂住耳朵,他们再叫谁……
“先推到重症监护室。”医生放下除颤仪,转身对顾蕾说,“顾医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不用,她怎么了?不是脸上受伤为什么会突然心脏骤停?”顾芸推开端木青,像疯了一样抓住急救医生的手质问。
“先把病人推到重症监护室,安排两个人做好看护工作,24小时不能间断。”医生再次交代了护士长,然后带着几个人走出了病房。
星子在做完脸部缝补手术之后,还处于昏迷,事实上在顾蕾给她打麻药前她已经昏迷过去,但麻药劲该下的时候,星子不但没醒反而在昏迷中挣扎着陷入窒息引起心脏骤停。
“坐吧,下面的话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医生开门见山地说道,“刚刚让你们在手术中进去叫她的名字其实违反了规定,但是现在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病人心脏骤停是昏迷中的窒息引起的,可能是潜意识里的惊吓后遗症也可能是做了噩梦,但是无论是哪种原因,病人在窒息后不愿意醒来。”
“那现在呢,心跳不是正常了?”顾蕾是美容医生,对其他的医学只是略有了解,但并不精通。
“病人因为刺激在潜意识里选择了逃避,说简单点就是刚刚如果不是你们亲人,她很可能回不来,所以,在接下来的24小时,她很有可能会继续在昏迷中选择逃避,你们是她的父母,她有爱人吗?”为了更好地唤醒星子,她的爱人最合适不过。
“没有。”顾芸厉声答道,“需要我们做什么?24小时陪她说话吗?”
“姐,那个蓝钰……”顾蕾想也许蓝钰出现比较好,但是她不知道现在就算顾芸同意让蓝钰过来,他也过不来。
“你没听到牧之说的什么吗?现在星子怕什么?不要再提了,医生,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要注意她的心理问题。”顾芸强硬的工作作风再次展示出来,如果这个时候她不理智那女儿就真的完了。
端木青穿上隔离服到病房里看着昏迷中的女儿,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中午星子还抽时间和他们夫妻俩吃了饭,晚上就遭遇了这样的变故,窗外的烟花已经停了,在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顾蕾联系了更为专业的治疗康复医院,连夜将星子转院。
这个除夕夜,太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