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会喜欢上一个有病的男人,也不想和一个有病的人过日子。”
王雅芝沉吟良久,终于点点头。
“这是人家小姑娘的原则,你应该理解。既然她不喜欢你,咱就不勉强她,反正咱们也不图她什么,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快乐就行。”
“妈!我知道。”
“你是男人,你必须要拿出魄力来。你要向所有女孩子证明,你是真的喜欢她们,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患有疾病而放弃。”
“妈!我……我怕自己配不上她,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了男朋友……”
“男朋友?”
“嗯,是他父亲给她找的相亲对象。据说,他的父亲是做贸易生意的,非常有钱。”
王雅芝皱了皱眉头,她想了半天才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侯小江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她没说。”
“那……她喜欢的那个男的是做什么的?”
侯小江顿了顿。
“他是一个医生。”
王雅芝点了点头。
“医生也挺好的。虽然不像咱们农村人,一辈子靠种地养活自己,可是至少衣食无忧啊。”
王雅芝叹了口气,“小江,你记住,这个世界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努力去改变,总会有一丝希望的。”
“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侯小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想到那个女孩,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心里感到极度悲哀,痛不欲生。
这几年来,他拼命工作,用自己仅存的财产买房、装饰自己的房子,就是想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他不想让自己死去之后,家人跟着他一起颠沛流离。
所以,在他看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母亲并未因为他的病情而迁怒于那个女孩子。否则,他宁愿自杀也要维护她。
夜深了,侯小江仍旧辗转反侧。
忽然,他听见隔壁传来细微的响声。他猛然坐起来。
黑暗中,一抹亮光闪烁了一瞬,旋即熄灭了。
窗户外面,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令人恐惧,仿佛有一群鬼魅在窥探着这间屋子。
他从枕边摸出那把水果刀,悄悄走到门边,透过缝隙向外瞧去。
月光下,楼梯旁的草丛中蹲着两个黑影。
其中一个高大的背影显然有些熟悉。侯小江立即认出,那竟是林辰的父亲林远志。
另一个矮胖的身影显得有些猥琐,正是林辰父亲的弟弟,林永安。
林永安的手中举着一条蛇形灯笼状的东西,正在对林远志嘀咕着什么。林远志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侯小江猜测,应该是这兄弟俩在商量怎样害死他。
侯小江屏住呼吸,静待二人谈妥。
忽然,林永安将手电筒关掉了,接着,二人蹑手蹑脚地走近他。
林小江屏住呼吸。
忽然,林永安一把推开房门,冲进了屋子。与此同时,林远志也跟着跑了进来。
林远志手持匕首,直扑侯小江。
“啊!”侯小江吓得尖叫出声。他迅速拔出手枪,指着林永安:“你别乱动!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呵呵……侯小江,我倒真的很佩服你,临死还能保持这么冷静。”林永安嘿嘿笑道。
侯小江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姓林的,我已经警告过你,你要是敢乱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远志哈哈大笑:“侯小江,我当然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你现在最好乖乖把钥匙交出来,我兴许可以饶你一条性命。不过,如果被我搜查出来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可千万不要怀疑,我敢闯到这儿来,就一定能抓住你,甚至杀掉你。”
“你!你这个疯子,我根本没见过你,也不认识你。我根本没有钥匙,更别提什么钥匙了!”
侯小江矢口否认。
林远志笑眯眯道:“你不承认没关系。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有办法逼你说出来的。”
“什么办法?”
林远志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弧度,他从兜里掏出手机。
“喂,是派出所吗?对,我是城北派出所的民警林远志。我需要一份关于昨天傍晚城南区分局刑侦科的犯罪嫌疑人的档案,我现在正在侯小江的家里。对,他刚醒过来,精神似乎不太稳定,他还说他压根就不认识我……好,麻烦您尽快送过来吧。”
林远志挂断电话,然后看向侯小江,眼中满含威胁,“侯小江,你现在还要嘴硬吗?”
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小张吗?帮我盯紧点儿,侯小江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家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尤其是他的邻居和亲戚。”
打完电话,林远志朝侯小江咧嘴露出一口黄色的牙齿,脸上充斥着邪恶狰狞。
侯小江的脑海中浮现了两句诗词。
“笑容诡异,眼神邪恶”。
“人心叵测”。
他的额头沁出冷汗,手心冰凉。
林永安拍了拍侯小江的肩膀,“小江啊,哥这次帮你,你可得好好答谢我呀。”
“不!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侯小江厉声拒绝。他突然站起身来,朝窗台跑去。
林永安连忙追赶过去,拦腰抱住他。侯小江用手肘撞击林永安,试图挣脱,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他最后被制伏。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侯小江嘶吼起来。他奋力地捶打着林永安,可惜,他的力气实在太弱了。
“你休想!”林永安狠狠道,“我劝你最好乖乖配合我们,免得吃苦头!否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他惨叫起来。
原来侯小江趁机偷袭他裆部,一脚踹在他裤裆处,顿时,林永安疼得满地打滚。他惊恐地看向侯小江。
侯小江捡起地上的绳索,将二人捆在一起。他又把灯泡拿了过来,点燃。
“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你既然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呗!”侯小江恨恨地说道。
林远志忍着剧痛,问道:“你……你想谋财害命?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刑警了,你这么做,就不怕坐牢吗?”
侯小江冷笑,“坐牢?我才不信你们会这么蠢。等我把这件事捅给媒体,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林远志急了,“你这种行为属于故意伤害,判刑会非常重。你要是报复,也不要牵扯到我们。”
侯小江哼了一声:“我要你们陪葬,你说谁逃得了干系?”
“你敢?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随便你!”侯小江无赖道,“你报警吧!”
林远志气得浑身哆嗦,却拿他没有办法。他知道侯小江是个亡命徒,但他不相信侯小江敢冒天下之大不违。
侯小江拿出手机,找到记者电话,准备打过去。林远志吓坏了,大喊大叫:“小江,咱们都是老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么做,不仅毁了自己,你父母、妻儿老小,也都会受到牵连的。”
侯小江并没停止拨打电话的动作,他一字一句道:“我早已经没有父母,妻儿老小跟我也没有任何瓜葛。而且,我这辈子活着只有两个使命:复仇;还有就是找到失踪的女友。现在,我已经完成了第一个使命,所以,我没必要再顾及他们了。你要么闭嘴;要么,就等着替李永忠偿命吧!”
林远志彻底懵了。他没想到侯小江竟然铁了心,宁愿玉石俱焚,也绝不屈服。
林永安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他伸出手,一下扼住侯小江的咽喉。
侯小江立刻感觉到窒息感,他的瞳孔猛烈收缩着,仿佛溺水之人濒临死亡的前夕,拼命地挣扎扭曲着躯干。
林永安的右手渐渐松懈下来,他的脸涨得通红。他的手腕已经被侯小江的双臂勒破,鲜血淋漓。侯小江像一头愤怒的野兽,拼命喘着粗气。
林远志见势不妙,慌忙拉扯着侯小江。侯小江奋力抵抗,林远志一掌砍向他脖颈,侯小江眼前一黑,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呸!”林远志吐了一口唾沫在侯小江身边,然后骂骂咧咧道,“妈的,真倒霉!”
林永安扶着墙壁缓慢站起来,他摸了摸裆部,那里还隐隐刺痛。他捂着肚子走到沙发旁边,颤巍巍地坐在沙发上。
“老林,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不过……”林永安咬着牙,“我估计是废了!”
“你说什么!”侯小江惊愕道。
林永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估计,那一脚很可能踢到了蛋碎。”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捂着蛋蛋,表情非常痛苦。
“怎么会这样!”侯小江瞪大了眼珠。
林远志捂着腹部呻吟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带我去医院检查!”
侯小江慌忙点头,背着林远志离开家门。
半路上,林小江给女朋友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对方接听了。
林小江说道:“小雪,我这边遇到点状况,你先去医院看孩子,我待会儿过去找你。”
电话那边传来小雪焦急的声音,她说:“老林,你现在哪儿?我去接你,你告诉我地址,我们一块过去!”
林小江迟疑片刻,说道:“我在xx酒店xxx房间。”
小雪一听,立刻改变主意,说道:“算了,你还是在房间里呆着吧!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没事儿。”
“你就听我的吧,你现在不能乱动,也不能吹风,千万别动,更别乱动。我现在就买张车票去找你!”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别着急啊!”
挂了电话,侯小江暗暗庆幸。他知道小雪一定会来救他的,他坚信不疑。
林小江和林远志回到酒店。刚进门,就看到林远志的老婆王桂芬正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朴素,衣衫陈旧,神色憔悴。
“小江,你总算回来了!”王桂芬激动地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婶儿,我没事儿。”林小江轻轻拍了拍王桂芬的肩膀,说道。
王桂芬仔细地端详着林小江,发现他确实没有受伤。她松了口气,擦擦眼泪,转身对林远志说道:“老头子,小江没事儿吧?”
林远志沉默了,脸色苍白,额角渗出密集的汗滴。
王桂芬察觉到异样,急切地问道:“老林,到底怎么回事?”
林远志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你别担心,小江没事儿,我就是腿崴了,没什么大碍。”
“哎呦!我说怎么看你走路有些瘸拐呢,原来是扭伤了!”王桂芬一脸紧张,关切地看着丈夫,“你现在疼吗?”
“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王桂芬一副担忧的模样,“你这个样子,还怎么上班呀?”
林小江摆摆手:“没事儿,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那我赶紧给你炖汤喝,补养补养。”王桂芬急切地说道。
林远志阻拦道:“你别弄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王桂芬嗔怪道:“你是为了小江才搞成这个样子的,你还管什么上班呀?”
“没事儿,我还是照常上班吧。”林远志说道。
“你这个傻老头,”王桂芬叹了口气,又劝慰林小江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林小江感激地握着王桂芬的手:“谢谢你了。”
王桂芬摇摇头,突然眼圈儿红了。
“你哭啥啊?”
王桂芬抹了抹眼泪,哽咽道:“你爸走的时候,留下遗嘱,如果你出什么意外,他的股份将捐献出来。现在,你为了救侯小江受伤了,股份肯定保不住了。我的钱也被骗了,你让我以后咋活呀。”
林小江皱眉说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我……我……”王桂芬欲言又止。
“行了,咱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没钱花,我也不好过。我这次受伤了,需要住院治疗,医药费恐怕也得好多钱呢。”林小江叹了口气,“等这件事情平息了之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没钱交罚款,只好暂且欠着了。”
王桂芬擦了擦眼泪,说:“那你自己好好养病,我去帮你做饭。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千万别客气!”她说完匆匆往厨房走去。
林小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然,门锁一阵轻微的震荡,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但仅仅持续了一秒钟,便消失了。林小江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高挑的女人出现在卧室门口。
这个女人的五官长相绝美,身材玲珑浮凸。她戴着一顶鸭舌帽,遮盖住了半边脸颊。此刻,她正警惕地盯着屋内的情景。
女人的手里拎着个塑料袋,塑料袋中装满了各种刀具。
林小江冷冷地望着女人,嘴唇抿了一条线,说道:“你就是那个杀人犯?”
女人哼了一声,说:“你就是那个替侯小江挡枪的男人吧?”
林小江淡淡一笑,没有理睬女人的问题,而是指着房门说道:“滚出去。”
“哟呵,挺牛逼啊!”女人冷笑道,“我告诉你,我今天既然敢来这里,就早做好了准备!姓林的,你别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就无法无天!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女人说完,抬起右脚狠踹林小江所在的单人床。林小江顺势倒向旁边,躲开了女人的袭击。
女人扑空后落地,一招未成,她立刻跳跃而起,再次攻击。林小江侧翻躲避。女人一连串凌厉凶猛的攻击都被林小江巧妙闪过。两人打斗了几分钟,女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林小江则稳若磐石,依旧云淡风轻。
女人停止进攻,冷笑道:“你功夫真不赖啊!”
林小江站直身体,整了整衣服,说道:“废话少说,拿命来吧。”
“想死?没这么容易!”
女人咬牙切齿说完,突然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恶狠狠朝林小江刺过来。林小江迅速侧身闪过,抬腿踢向女人胸口。
女人慌忙收刀格挡。
林小江趁机飞起一脚,重重踢中女人腹部,直接把女人踹出三四米远。
林小江快步冲过去,用膝盖压制女人。
“啊——”女人痛叫一声,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林小江低头看了看女人,见她捂着肚子,弯腰弓背地呻吟着。他慢慢蹲在女人面前,伸手掐住女人的脖子。
“你最好不要挣扎,否则我就拧断你的脖子!”林小江威胁道。
女人不甘示弱地怒吼:“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找死!”林小江毫不犹豫地松开手,抬起拳头对着女人脑袋砸去。
女人眼中闪过惊诧和畏惧,却没有求饶。
“砰!”林小江的拳头打中了女人左边的肩胛骨。
女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嘴角渗透出鲜血,身体软绵绵瘫软在地,彻底丧失战斗力。林小江松开了她的喉咙。
女人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很快咳出一摊鲜血。她抬起头来,双眸充满仇恨的光芒。
林小江蹲下身,抓住女人的头发,冷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杀你吗?因为你的父母和姐妹全都在我手里。”
女人愣了一下,眼神顿时黯淡了许多。她缓缓点了点头,不甘心地说道:“我认栽。你赢了。”
林小江松开女人的头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冷酷地说道:“这就对了嘛,何必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呢?你要是早这么配合,我还省了好多麻烦呢。”
“你到底是谁?”女人冷冷地问道。
林小江淡淡地说:“你不用知道,只要记住一点,你的父母、姐妹和你,都掌控在我的手里。你想报复我,就乖乖听我的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女人质问道。
林小江冷笑一声:“你猜我会不会让你活命?你说呢?”
“你……”女人愤怒地盯着林小江,恨意滔天,但无可奈何。她现在处于劣势,如果林小江真想杀死她,她根本逃脱不了。
林小江冷冰冰地说道:“你最好不要试图报警,更不能打电话给别人。否则,我会立即杀了你的家人和你!我数三声,从这里离开!”
女人瞪视了林小江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她刚迈出房间门口,林小江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一支钢笔。他将钢笔抵在女人的颈动脉附近,沉声道:“如果你胆敢踏出半步,我就戳爆你的大动脉!”
女人僵硬地站在原地。她没想到林小江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她咬牙切齿地说:“算你狠!”
林小江冷冷瞥了她一眼:“赶紧滚蛋!”
女人转过身离去。她刚走到楼梯拐角,林小江就追了上去。女人立刻转过身,握紧匕首防卫。
林小江冷冷道:“你觉得凭你现在的状态,还能逃跑吗?”
女人默然不语,表情阴晴不定。她深吸几口气,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林小江没有搭理她,径直下了楼,并且迅速离开了小区。
回到宾馆,林小江坐下休息片刻,才感到疲惫。他躺在床上睡了一阵,迷迷糊糊中听到敲门声。林小江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他打开门,侯小江和女孩正在外面等着他。
林小江看到侯小江脸色苍白,眉宇间流露着倦容,不由皱了皱眉:“你们怎么又来了?”
“你受伤了,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侯小江急匆匆关上门,拉着林小江往房间里走,“我们先进屋,你赶紧把衣服换掉,免得沾染晦气。”
林小江点点头,跟着侯小江进了客厅。侯小江拉过椅子,让林小江坐在椅子上,然后掏出药箱,给林小江涂抹消炎止血的药膏。
侯小江擦完药,又拿起纱布帮林小江包扎了一下。他一边包扎一边说道:“医生嘱咐过了,你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也不宜碰水。所以你最好不要洗澡。”
“哦。那晚饭吃什么?”林小江问道。
侯小江摇了摇头。
林小江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们两个也太没诚信了。明明说好了,要请我吃饭的,怎么变卦了呢。”
侯小江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对不起。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条件有限,也没钱请你吃大餐。不过我保证,等我赚了钱,绝对请你去五星级酒店吃大餐。”
“嗯。”林小江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强相信你吧。”
他转而问向女孩,说:“对了,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女孩摇摇头。
林小江微笑着看了她一眼:“那我们现在去吃晚饭吧。”
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偷瞄了侯小江几眼,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开口。
林小江见状,主动问道:“想喝粥吗?”
女孩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疑惑道:“什么是粥?”
林小江耐心解释道:“就是米汤、稀粥或者玉米粥。”
女孩恍然大悟地说道:“你说的那个东西我知道。我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它的介绍。那是什么呀?”
林小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觉得它像什么?”
女孩歪着头看着他,说道:“呃……我不知道。”
林小江哈哈一笑,然后指着她说:“其实,它就是一碗米汤。不仅能够补充热量,而且营养丰富。”
女孩恍然大悟,忍俊不禁。她看向林小江,甜美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林小江笑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总要做些事儿吧。”
林小江带着女孩离开宾馆,拦了辆车来到市区。他带着女孩来到一个高档粥铺。这里是市内唯一一家连锁店,味道非常不错。林小江选择在此处吃饭,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是想借机观察一下这家店的背景和风评。毕竟,如果这家店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林小江肯定会第一时间知晓。
林小江和女孩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今晚我买单。”林小江豪爽地说道。
女孩微笑着说:“那我不客气啦。”
很快,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女孩尝了一筷子,赞叹不已。她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林小江,说道:“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
林小江微笑着说:“因为我在网上查过它。据说,它的厨师是国内有名的大厨。”
女孩抿嘴一笑,说:“你真幽默。”
女孩又夹了一块鱼肉,慢吞吞地咀嚼着。她一边咀嚼,一边用余光悄悄扫着林小江的侧影。她注意到,林小江低垂着脑袋,双眼紧闭,仿佛陷入昏睡之中。
女孩暗自奇怪,难道他晕倒了?不对啊!她明明感觉到,林小江呼吸平稳,精神奕奕。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女孩仔细观察,忽然发现,林小江的右耳垂上戴着一副黑色的耳环。她伸出葱白般秀气的手指,轻轻摸索着耳钉的纹路,喃喃念叨道:“耳朵上带耳环的男人,一般都是比较花心的男人。你不要被他骗了。”
林小江猛地抬起头来,冲着她笑了笑,说道:“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女孩慌忙摆摆手,低下头继续品尝美食,“这鱼肉做得可真鲜嫩,而且很滑……”
林小江盯着她看了看,然后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过了一会儿,林小江问道:“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什么?”女孩一愣,抬起头来。
“刚才我们谈好了的,等你身体恢复以后,我请你吃顿饭。你报个电话给我,以后联系也更方便一些。”
女孩咬了咬嘴唇,犹豫半晌,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怕耽误你工作。”
林小江笑着说:“我不忙。”他停了停,问道,“这个电话号码,你记住了吗?”
“好了。”女孩从桌兜里取出一张纸巾,擦干净手掌,然后写下一串数字交给林小江。
林小江记下这串数字,把它放进裤兜里。
吃完饭以后,女孩主动提议送林小江回酒店。她说,昨天晚上是她不好,冒昧打扰了林小江的休息。今天,她决定亲自护送林小江回宾馆。
林小江想了想,欣然同意了。
走出粥铺,女孩挽着林小江的胳膊,沿街往前面走去。林小江左臂揽着女孩,右臂拎着购物袋,走在街道旁。
两人一直聊到酒店门口,互留了电话。
林小江挥别了女孩,独自返回宾馆。
他掏出钥匙,扭开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但是空调的声音却格外刺耳。林小江皱了皱眉头,脱掉外套,扔到沙发上。
“咦?”林小江诧异地发现,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那人正蜷缩着,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小妹,你怎么在这儿?”
“困了?”
女孩摇摇头,嘟囔道:“还好。”
林小江轻声说道:“小妹,我跟你商量件事情。”
“什么事啊?”女孩疑惑地问道。
林小江沉吟了片刻,说道:“小妹,我准备搬家了。”
“啊?搬哪儿去?”女孩吓了一跳。
“就在附近租一套房子住,离咱们店很近。以后,咱俩再见面就方便许多了。”
听罢,女孩迟疑了一会儿,轻轻说道:“哥,其实,我不想麻烦你……”
林小江笑了笑,握住女孩的手腕,说道:“小妹,咱俩都姓侯,又是兄妹,你说啥麻烦不麻烦的?”
“好吧,我听你的。”女孩点点头,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道:“可是,这里是bj城呀,我都不熟悉。”
“呵呵,我知道你的顾虑。”林小江解释道,“你先住我这里。等你想出去旅游的时候,我再带你出去转转。”
女孩想了想,说道:“也好。不过,我不太懂英语,你得教教我。”
“好,我会教你的。”林小江点点头。
女孩依偎着林小江,满足地说:“有你在身边真好……”
林小江笑道:“傻丫头,咱俩是一辈子的兄妹。”
女孩和林小江订好了酒店之后,便搬进他的房间。林小江告诉女孩,自己每周末都会抽空来这儿照顾她。女孩当即答应了。女孩说:“我已经考虑好了,等到我身体恢复之后,就辞职。”
“辞职干什么?”林小江惊讶地问道。
女孩微笑着说道:“我想跟你一块儿做买卖赚钱。”
“呃……我不能带你做买卖。”
“为什么?难道你嫌弃我笨?”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委屈兮兮地看着林小江。
“不是嫌弃,我不会带新人的。”林小江叹了口气,耐心地向她解释道,“我的客户群是成年人。成年人喜欢的东西,年纪越小越不合适。”
女孩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回答,她撇了撇嘴,无所谓地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看到女孩失落的样子,林小江赶紧补充道:“不过,我会教你的。”
“好吧,谢谢你啦。”女孩甜甜一笑,钻进被窝,闭上了眼睛。
几天之后,林小江按时到达h国。
他乘车抵达首尔机场。林小江办理登机牌的时候,一位中年人迎面走来,用汉语说道:“您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林小江说道:“我要去香港。”
“请稍等!”中年男人从身后的文件夹里取出纸和笔,写了个地址给林小江,并叮嘱道,“先生,如果有什么需求尽管拨打我的号码。我是h国联络处的负责人。”
林小江收起纸条,冲对方鞠躬致意:“谢谢您。”
“不客气。祝您玩得愉快。”中年人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林小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飞行途中,林小江一直在想,侯永亮为何会死于非命呢?
林永亮是个很优秀的医生,他是国内外着名的外科专家。在他担任林氏集团副董事长期间,林氏集团曾因涉嫌非法侵占银行贷款而遭受法律严惩。但最终,由于各种关系疏通,林氏集团只赔偿了相应数额的罚款,并且将部分债务清缴。
林永亮虽然退休了,但他的影响力犹在。
林永亮的弟弟林永刚,担任林氏集团总裁助理,是林小江的顶头上司。林永刚为人低调谦虚,工作勤勉努力,深受董事局成员喜爱。
此外,林永刚的老婆,曾是林永亮的妻子王慧兰。她曾担任集团副总裁,后因病退居二线。
据林永亮的遗嘱,林氏集团将全权交给弟弟林永刚继承,而他本人则选择隐退,在香港定居。
林氏集团旗下拥有三栋楼,其中两层是酒店。林永亮在香港购置的房产包括别墅一座,私宅一幢,花园洋房一幢。他在别墅的前院栽种着郁郁葱葱的植株。他的花圃雇佣了专业园丁负责管理,每隔10天,园丁会把绿色的盆景移到林永亮的别墅门前摆放整齐。
这次,林永刚亲临林氏集团参加股东大会。他和林永亮一样,没有选择住在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而是搬到了距离林氏大厦不远的林府花园。林永亮的花园是独立式设计,占地300多亩,除了花坛和假山,还有亭台水榭,甚至还有泳池。林永亮的弟弟和嫂子平素就住在那里。
林永亮退居幕后之后,林永刚接替了哥哥的职位。他是一个典型的商界精英,在经营管理上极具才华,在管理上,林永刚更擅长做生意。林永亮在世时,林氏集团在他的掌控下蒸蒸日上,可惜的是,他去世了。林永刚顺势上位,成功地把持住了林氏集团的命脉。
林永刚的夫人,侯氏集团现任董事长侯玉良的母亲,侯晓芳和侯玉良兄妹俩一直跟随林永刚,
侯晓芳,林永亮唯一的儿子。今年15岁,正在上初中。林永亮去世之后,他便跟着母亲侯玉良住到了香港,读高中。
在侯晓芳的印象里,他只记得爸爸的样子,却始终无法唤醒妈妈的记忆。他很少见到妈妈哭泣,偶尔会流露出哀伤的表情,却又瞬间恢复平静。侯晓芳曾听妈妈提到过:林氏集团在林永亮去世之后陷入危机,侯玉良为了挽救公司而四处奔波,甚至连婚姻大事也不顾。侯晓芳的父亲侯玉良为了保住侯氏集团,不停地往海外输血。他们夫妻俩已经疲惫不堪了,侯晓芳很想劝阻父母休息休息。可他毕竟是个小孩子,说的话根本毫无威慑力。
侯晓芳的母亲侯玉良,是一位温婉贤淑的女性。她的容貌与侯玉良有几分神似,只是比侯玉良显得苍老些。她曾对儿子说:“永刚的事情是我们欠林氏集团的。他的公司出了状况,我必须帮忙。”侯晓芳很少反驳母亲,他默认母亲为公司的付出,却也希望父亲能够多陪陪她。
林永亮和林永亮的父母,都住在香港的一栋豪华别墅里。
香港是美利坚国际化的都市。这里汇聚了世界级的财阀、政治和商业巨擘,也是富人云集的城市。
由于这里的土地价格昂贵,所以香港的富豪很难买到别墅。当年,林永亮和妻子王慧兰结婚的时候,林永亮在香港购置了100万英镑的婚房。
当年,香港的婚房均售价约5万英镑。
由于香港的房产市场异常火爆,林氏集团的总资产达到20亿美元,但是,仅靠这点钱肯定不足以支撑一套100万英镑的房子,而且它还要供养家庭三口的开销。于是,在王慧兰的主张下,林永亮决定向银行贷款50亿英镑,再用50亿英镑购置房产。
在林永亮和王慧兰去世之后,林永刚接管了林氏集团。他原本就有一份丰厚的遗嘱,在接手林氏集团的过程中,他没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绝大多数董事会成员的拥护。
这个社会的确存在一些特殊的现象,比如,某位官员在死亡之后,他的家属继承了该官员的遗产;又或者某个富豪在死后,遗嘱变更了。但无论怎样,林永亮的这份遗嘱,是经过公证,有效的。
林永亮留给林氏集团的财产是80亿英镑,折合人民币约2.4亿元,另外还有一套豪宅、一辆宝马轿车、一家五星级酒店。除此之外,林永亮还捐献了一笔巨额善款。
林永刚把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刻在一块翡翠白菜上,送给了侯晓芳。
林永刚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媒体和社会的广泛关注,但没多久,新闻媒体的报道就被压制下去。林永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往事。
侯永刚的遗嘱上写道:我把名字和生辰八字都刻在翡翠白菜上,送给侯晓芳。这枚翡翠白菜代表林永亮的爱。
但是,侯晓芳却拒收了林永刚的礼物,她说这太珍贵,她受之有愧,请求林永刚把这枚翡翠白菜拿走。
但林永刚执意要送给侯晓芳。他说,这枚翡翠白菜对林永亮而言是一个耻辱,它既代表着林永亮的身份地位,又代表着林永亮对妻子王慧兰的亏欠。他不能忘恩负义,辜负了妻子王慧兰。侯晓芳拒绝了,她说:“我不需要!”
林永刚固执己见,非要把翡翠白菜给侯晓芳不可。
无奈之下,侯晓芳只好答应接受这枚翡翠白菜。
侯晓芳心想,自己既没有丈夫林永亮那般的家庭背景,也没有他那么优秀的经济实力,这枚翡翠白菜对他而言,也许真是一件值得纪念的珍宝吧。
第二天早晨7点半,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昨夜下了一场雨,使得天气闷热潮湿,让睡梦中的林嘉怡感觉浑身难受。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人。那是侯小江。侯小江脸色凝重,眉头紧皱。
林嘉怡轻声问了句:“怎么啦?”
“嘉怡……你醒啦?”侯小江转过头看了林嘉怡一眼,“你怎么睡在地板上呢?你看,你都病倒了。”
林嘉怡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贪凉。昨晚下了一场雨,屋里挺冷的,我躺在地板上就觉得舒服一些。”
侯小江扶着林嘉怡坐起来:“我抱你去洗个澡吧。”
林嘉怡摇摇头,说:“我自己穿衣服就可以了。”林嘉怡穿衣服的时候,忽然想起昨夜那个奇怪的梦,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昨晚干嘛去了?”
“噢,没什么,你别担心。我有分寸。”侯小江微笑着安慰林嘉怡。
林嘉怡低下了头,不再吭声。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明显地察觉到侯小江昨夜的失眠。这个男人的内心一直藏匿着很深沉的秘密,不愿告诉任何人,即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嘉怡,你快去吃饭吧。我先走了。”
“等等!”林嘉怡叫住了他,说,“我跟你去。”
“跟我去?”侯小江迟疑片刻,说,“算了吧,还是我先去买菜,然后再去接你。”
林嘉怡却不依不饶:“你要带着我去。”
侯小江无奈,只好点头答应,说:“好吧。你换件漂亮一点的衣服。”
两个人从小区里出来后,坐上侯小江的汽车。
汽车驶离小区后,林嘉怡突然问道:“昨晚,你喝了不少酒吧?”
侯小江点点头,说:“我喝了几杯红葡萄酒。”
林嘉怡叹息道:“唉,咱俩都醉了,谁也不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林嘉怡又说:“我听到你和妈妈谈话了。”
侯小江愣了一下:“你……你听见什么了?”
林嘉怡盯着他,严肃地说:“我听到你骂我妈了。”
侯小江急忙否认:“没有啊。我没骂过你妈呀!”
林嘉怡盯着侯小江:“我妈不是你的前女友吗?你还骂她?”
侯小江尴尬地解释说:“嘉怡,其实,你爸爸并没有结婚。我们只是交往过而已。至于你妈,她是你爸爸的初恋女朋友。”
林嘉怡惊呆了:“你……你居然骗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清楚你的性格脾气吗?”
侯小江苦涩地笑了笑:“嘉怡,我骗你是因为我想保守住这个秘密。”
林嘉怡不敢相信似的瞪大双眼,说:“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我怕你伤心呀。”
林嘉怡哭了:“你怎么知道我会伤心呢?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才不会和你在一起呢。”
“嘉怡,别哭了,别哭了,”侯小江连忙安慰她,“我这次骗你是有原因的。我不能让你伤心,更不能毁掉你一辈子的幸福。”
侯小江继续说道:“当年,我们都是高中毕业后就出国留学。你爸爸考进美国剑桥大医院工作,你妈妈则选择回国创办公司。我当初就劝你爸妈,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回国创业,但是,他们坚持要回来。他们说,我们俩都在国外,彼此都会牵挂。他们还说,回国创业比较容易,赚钱也容易,而且能够时常见到我们。他们说,我们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应该独立生活。所以,他们毅然决定回国创业了。他们创业的过程很艰辛,但是我们都支持他们。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他们能够成功。你爸爸成功了,你就可以嫁入豪门了。”
“可我妈呢?”林嘉怡泪流满面,“你们都回来了,你妈却丢下了我,跑到香港去做护士。”
侯小江说:“那时候,我正在读博士。你知道,我父母都不喜欢我搞科研。所以,我放弃了继承家业,和你爸爸去了加州。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你爸爸负责打理公司,我负责读博士。你妈妈在医院照顾孩子,我们俩轮流上班。我们每周六日可以见面,平常的日子,我们都聚少离多。”
林嘉怡哽咽着问:“那你妈妈……还记得咱俩的事情吗?”
侯小江说:“记得。她总是提到你,说你很懂事,将来一定会孝顺她的。”
“你们之间就没有过争吵吗?”
侯小江摇摇头:“当然有过。我曾经想把你妈妈从香港叫回来。但是你妈妈非常固执。”
“哦,那她为什么不肯回来呢?”
“因为她舍不得香港的生活。”
“那我爸爸呢?他为什么不陪你妈妈在香港待下去?”
侯小江沉默了,他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此事。他叹息了一声,说道:“嘉怡,你还小,不懂男女之间那些事。其实你爸爸是喜欢你妈妈的,但是你爸爸觉得,我们两个的差距太大,我不能给予你妈妈幸福,而且我也没法和你妈妈长久。”
林嘉怡说:“可是……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你想娶的妻子了吗?你妈妈也有自己的幸福生活了。”
“不!我错了。”侯小江突然激动起来,他抓着林嘉怡的肩膀,说道,“我们俩根本不合适。我们在一起,根本不会幸福的。”
“为什么?难道我不够优秀吗?”林嘉怡倔强地看着侯小江,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优秀吗?”
“嘉怡,”侯小江低下头,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我对你真的没有感觉,这样吧,我请你帮我一个忙,我们分手好吗?”
林嘉怡顿时傻了,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什……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侯小江郑重地说:“对!我不想耽误你。而且,我和我女朋友约好了,明天就去领证。”
“你疯啦!”林嘉怡怒斥道,“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抛下我呢?!”
“嘉怡,不是我抛下你,”侯小江说,“我们不合适,我不爱你!你值得更好的人。你也值得拥有幸福的未来!”
“不!我不需要幸福,我只要你!”林嘉怡说,“侯小江,我恨你!你凭什么要甩掉我?!我告诉你,你休想!”
林嘉怡扭身就跑开了。
侯小江追了几步,喊道:“嘉怡!别闹了,好吗?”
林嘉怡不停地跑,跑出了餐厅,跑进了夜幕中。侯小江紧随其后,追赶着她。两人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街角处。
“嘉怡——”侯小江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可是,任由他怎样呼喊,都没有回应。
侯小江绝望极了。
他站在街头,仰天痛哭。
“呜……哇啊!”
他像个受伤的孩子般嚎啕大哭。
哭累了,侯小江瘫坐在地上。
他抬起脸来,泪水横飞。
他的鼻子被冻得红肿。他的嘴唇被冻僵,嘴角颤抖。
他用双臂环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深埋在膝盖中,无力地啜泣着。
侯小江想起那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于是,他爬下床,穿着睡衣来到楼下,想喝杯咖啡。
刚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他听见卧室的房门吱呀一响,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他扭头看向卧室的门,看到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依稀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那是林嘉怡的妈妈。
侯小江吓了一跳,慌忙躲到桌角后边。
他看到林嘉怡的妈妈脱了鞋,蹑手蹑脚地朝床边走来。她悄无声息掀开了被子。
侯小江吓坏了,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林嘉怡的妈妈钻进了被窝,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腰,将脸贴到了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前。
她轻柔地抚摸着他结实的肌肉,嘴里喃喃念叨着:“小江啊,我想死你啦,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你吃饭了没?饿不饿呀?”
“你怎么又喝酒啦?”她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不是跟你说过,千万不要碰烟酒,对身体不好的嘛……”
侯小江忍不住笑了。他心疼这个女人。
“哎哟,你这孩子……”林嘉怡的妈妈嗔怪道,“说什么呢……”
林嘉怡的妈妈抬起头,看着侯小江俊朗的容颜。她眼含热泪,说道:“儿子,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
“妈,我在外面拍戏,很辛苦。”侯小江说。
“我知道你辛苦,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啊?”
“妈,我现在是演员。我的工作很艰苦,但是我觉得很充实。”
“唉,”林嘉怡的妈妈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要努力赚钱养我们。”
侯小江点了点头:“我会的。”
母子二人相拥在一起,静静相依偎,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林嘉怡的妈妈忽然说:“儿子,等你毕业之后,咱俩就去国外旅游吧。”
侯小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国外很好,我想带你去看海,看夕阳,去看薰衣草庄园,看美丽的雪山,我想带你去看世界各地的美景。你喜欢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好啊。妈。”侯小江说。
母子俩紧紧拥抱在一起。此时此刻,仿佛时间都变慢了。两颗孤独寂寞的心,终于互相安慰了。
林嘉怡的妈妈叫做周玉兰。周玉兰曾经当过舞蹈老师,教授过很多舞蹈家。
她和林嘉怡的父亲,林嘉祥,算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两家长辈也很熟悉。他们从小订婚,后来又一起创办了林氏集团,并一路风雨兼程走到了今天。
可是,好景不长。林嘉祥的病情恶化,不得不提前退休。他的意图非常简单,就是希望女儿周玉兰能和侯小江在一起,以免留下遗憾。周玉兰答应了林嘉祥的嘱托,把女儿嫁给了侯小江,并承诺照顾好他的后半生。
林嘉祥退休后,周玉兰辞职陪伴丈夫,两个人过起了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
侯小江大三的时候就参加了选秀节目,在娱乐圈打拼,并迅速蹿红。周玉兰很满意侯小江的表现,因为他非常勤奋,也特别有悟性。
周玉兰知道侯小江有个初恋情人。那个女孩子叫赵晓莹,也在电视台做主播。
周玉兰虽然知道侯小江和赵晓莹交往过,但是她并不介意。因为侯小江从始至终就没有背叛她,所以她对侯小江非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