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头凶狠的四耳魔狮互相低声吼叫着,争夺地上最后一块血肉的归属。
几乎三米的身高,六米的身长,让它们简单的碰撞都带起风沙。
旁边的魔狮已经将目光再度投向其他奔跑的食物。
在魔狮眼中,这是一群雌性。
长得大同小异的雌性。
她们手中拿着玩具般的长矛和小刀,正在不断变换位置,试图占据一个有利的地形。
至少不要被吃掉。
魔狮们红着眼,这一次进食完毕,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何时了。
得抓紧。
几头魔狮转动着四只耳朵,小步向着食物们奔来。
食物们聚集到一块不动了,看起来像是摆好的盛宴。
在一块三米多高的巨石上,边缘蹲着一个身影。
手中的横刀不算锋利,但用来理发绰绰有余。
她的脸上涂着脏兮兮的颜料,赤裸着一边的臂膊,原先的紫色长裙此刻变成了布条缠在身上。
横刀贴着头发而过,一缕缕长发随即飘落。
她细心地将每一根长发收集好,随手撕下一块布条,连同长发裹成一团。
在她的脚下,已经有七八个布团。
她的脑袋两侧光溜溜的,仅留下中间部分,和额头的水滴状奴听搭配在一起,看起来怪异又搞笑。
她随手在石头上摸了两把尘土,擦在裸露的头皮上。
“大造姐……”
同在一块石头上的另外几个女子神情疲惫。
她们亲眼目睹一同被驱赶上来的女人们被魔狮无情扑倒,撕开肚皮生吃血肉的情景。
不是第一次见,但每一次都代表着绝望。
魔狮巨大的身形是所有人的噩梦,手中的武器根本刺不破它们的外皮。
它们停在不远处,低吼声传播着独特的信息。
这几只雌性食物,该怎么分配呢?
她转过头,将地上的布团丢给她们,眼神朦胧却有不甘的杀气扑面涌来:
“杀,才能活!”
女人们各自拿起一个布团,仿佛有了主心骨般瞬间也是杀意腾腾:
“杀!”
看到女人们开始面对魔狮,看台上又一次爆发出欢呼浪潮。
主看台上,两把金色座椅分开左右,中间放着美酒美食。
“表弟,难得你来一次,怎么样,我这斗兽场可还入你眼?”
左边金色座椅上,一个身材肥硕大腹便便的男人半躺着,身上仅仅披了一块布料,雪白的丝绸上点缀着几百颗宝石,熠熠生光。
但令人震惊的是他全身青铜色的皮肤,以及眉间的一颗血痣。
同样的,右边被称呼为表弟的人,也是青铜色的皮肤,眉间正中一颗血痣。
“无聊。”
肥胖男人哈哈大笑:
“当然了,对蓝伊陀表弟来说,见惯了战场的生死,这些都是小打小闹而已,比不上表弟即将出行,从此我们就是天上地下了。”
蓝伊陀没接话,他的目光聚集在那女人的身上,思考了一会儿恍然点头:
“难怪眼熟,越惨越像,原来是她。”
“嗯,谁?表弟有认识的人?”
“没什么,吃你的瓜吧,伟阿陀大表哥。”
魔狮们庞大的身躯开始奔跑,黄沙颤抖,卷起一股股细小的龙卷。
三米高的巨石,对它们来说如履平地。
她努力保持着清醒,睁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魔狮脑袋,突然脚下猛然发力,石头顿时产生碎纹,她的身影已经瞬闪到魔狮的头顶。
魔狮咬了一个空。
她在空中灵活地翻了个身,落下时的位置正好是魔狮的头。
在魔狮的脑袋上借力,她跳下狮头,稍微卸力之后拔足狂奔!
袭击失败的魔狮恼怒地吼叫着,回身追来,咆哮的声浪震耳欲聋。
突然,魔狮的一只耳朵内传来轰的声响,随后冒出浓烟,紧接着一团神秘的黑光一闪而逝。
魔狮发出一声惨叫,庞大的身躯跟着甩了出去,直直在沙地滑行了十几米才堪堪停下。
它的半边脑袋不见踪影。
布团被塞进耳道,在内部发生爆炸,部分脑子被黑色毫光烧成飞灰。
全场诡异地安静了一下。
随后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蓝伊陀噌地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身影,脑海里不断闪过刚才的黑色光芒。
“怎么啦表弟?嘿嘿,很精彩吧?”
蓝伊陀重新坐回了金椅,眯着眼睛:
“还不错,令人意外。”
“大表兄,如果到我走的时候她还没死,就把她送给我吧。”
她可是制作寂灭死灯的绝佳材料。
但我怎么会告诉你呢?
“啊?想不到表弟喜欢这种类型的,她可是少有活过十场的兽奴,但是为了替表弟践行,好吧,表兄忍痛割爱了!”
半个钟头过后,她以及仅剩下的三名女子,互相搀扶着离开斗兽场。
留下遍地尸骸,有魔狮的,也有人的。
黑暗的休息室内,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胳膊紧紧抱着膝盖,蜷缩着。
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
……
天色渐黑。
徐放入了城,来到一栋大厦的入口。
门口的警卫皱眉:
“干什么的?”
看不出都要下班了么?
连辆车都没有,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是来找霸龙霜要账的。”
徐放抬头望向百层高楼的楼顶:
“他是在楼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