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杏花震惊地看向李彪。
“你怎地突然说这种丧气话?”
李彪摆摆手,故作轻松道:“最近,清江县的百姓和商户都怨声载道,我又干的是这缺德的活,不一定哪天会挨一闷棍,总得提前有个准备。也幸好,孩子跟他娘在乡下,只要别人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他们娘俩就是安全的。”
“李大哥——”
“你也不用担心,打死衙差的事自古就没多少,又不是发生什么暴动……我只是说万一,万一我出事了,还是挺放心不下他娘俩的。你也知道,我孤家寡人,举目无亲,能指望的上人也没有,思来想去,还是你这个千总夫人最靠得住,所以我,希望你能护得住他们。”
李彪很少有这种一本正经的时候,说这些话竟像是交代后事一般,难免让萧杏花多想。
“李大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别瞎想,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你还想全知道不成?你咋这么爱打听别人私事呢?”
呵,又不正经了。
既然他不想多说,萧杏花也就不再多问。
“你放心,既然你把他们母子托付给我,我定会竭尽全力护他们周全。”
“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哈哈哈,咱们没白相交一场。真想和你拜把子。哈哈哈。”
李彪前脚仰天大笑着离去,张家祖孙后脚就走了进来。
知道孙女脸皮薄,张树根便上前代为打听。
“东家,那李官爷的意思……”
萧杏花叹了口气。
“我已经问过他了,他并没有娶妻的心思。”
“这——”张树根担心地看了眼孙女。
才满十五岁的张小寒,虽然早就被生活磨砺地学会了隐藏心事,却还没有熟练到掩饰表情。
表情从期待到落寞,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转换。
萧杏花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子,正是容易怀春和伤神,怕她多想,便赶紧解释道:“我并未提到小寒的名字,李官爷也根本不关心女方是谁,甚至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便否了。看得出来,不管女方是谁,他都没心思再成亲。”
原来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才拒绝,张小寒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些。
张树根倒是另有猜测。
“李官爷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估计是被戴绿帽子戴怕了,得过一阵子才能缓过来。那就先不忙说了,东家。”
张小寒张了张嘴,却终是没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