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偌大东宫,红墙金瓦,四处寂静。
娇娇高坐于大红步撵上方,六名男内侍平稳抬着她,走过一处又一处长廊,身后跟着步履整齐的一众侍女,嚣张跋扈的架势,不知道还以为是宫中宠妃领着人去找回场子。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
似乎······
除了她身边伺候的内侍,其他宫殿中好像都没有人??
难怪偌大的东宫竟看不到一个路过行走的宫人。
过分寂静了些。
足以看出她的太子殿下是个喜欢安静的性子。
一行人兜兜转转间拐进了一处假山湖泊园。
还未进园子呢,步撵就已经停了下来,娇娇本能蹙眉,疑惑问:“怎么不走了?”
玉竹愣了瞬,姑娘怎么·······,来不及继续多想,她连忙低头走上前:“媚姑娘,东宫有规定,除了姑娘您以外,所有人都不可未经太子殿下允许踏入落雪园。”
差点暴露了的娇娇:“........”
“哦,我忘了。”娇娇神色如常,无所谓的语气,摆了摆手道:“那行,你们就在这里候着等我吧。”
嗯她只是见一见他探索剧情,应该用不了太久。
玉竹显然想到了平日里媚姑娘与太子殿下的相处时间,这次想来两人也不会独处太久,待会儿媚姑娘肯定又是气得落败离开吧?
听外头传言说媚姑娘是被太子殿下强行掳来的。
要不为何媚姑娘总摆着脸色给殿下看呢,殿下的心思也是让人看不明白,明明很喜欢,却又从未与媚姑娘举止亲密过,人前还总对媚姑娘保持着一副两人不太熟的疏离感。
可若是有人诋毁媚姑娘,殿下又会不管不顾的护着。
引得外界乱言乱语猜测不断,当然她们宫中的人是万万不敢参与那些谣言的,再多好奇也只能压在心底不敢多想。
入了园,花木茂盛,在幽幽林木中。
娇娇可以窥见不远处湖心中央的那一座亭台楼阁。
记忆过于久远,她有些不太敢辨认的走着。
离得近了,几分陌生几分熟悉。
【六六啊,他叫什么?】
看着正前方的阁楼大门,庭院门口一棵青松枯树。
树干上方挂着两根残旧粗绳,两方绳索中央一块老破木板随着风来回晃荡,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吹打,绳子与木板间时不时发出摩擦时的咯吱声。
心神恍惚之下,依稀能看见曾有一袭逶迤烟纱红裙的女子,迎着轻风似慵懒而惬意的在秋千架上盈盈晃动身姿。
娇娇长睫眨了眨,眼瞳略扩。
不会吧.......
六六一直没回答,她也不指望再继续问了。
娇娇站在原地凝望半晌,回过神,思绪稍乱。
下一秒,她双手提着落地裙摆大步奔跑冲向了阁楼。
行至门前,毫不犹豫的推开门。
“哐当”声响起。
瞬间吸引了屋内半倚坐着靠在窗口失神的人回头。
男子妖孽的相貌果然是一幅惊世之绝。
窗前案桌上香炉内正插着一炷快燃烧完了的香,香炉旁侧静静放置了一块环佩金铃铛,见到来人,他下意识收起桌上金铃,窗外潋滟璀璨的光在他眼睑处投落下斑驳的暗影。
男子神情淡漠,逆着光看不清眸色。
他蹙眉起身,眉间添染了不悦之色,却仍魅得夺魂。
“孤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看着朝自己缓步走来的欣长身影,娇娇先是一愣,随后拎着嫣红长裙惊喜的冲了上去:“阿渊,相公!”
居然真的是他!!
娇娇已经没空抽出思绪深想为什么梦境会变成现实。
那么久那么久没见,他长高了,也长大了。
现在她只想扑到他怀里好好抱一抱他。
手中金铃晃动,夙墨渊被她的一句话唤得失了神智,来不及躲开,胸膛一不留神就被一抹软香扑了个满怀。
娇躯软绵无骨。
夙墨渊愕然,回神后负手垂眼,寒眸盯着怀里的美人。
有那么一瞬让他生出一股她回来了的错觉。
不可能,他下意识否定。
十年的日日夜夜里他生出过无数次幻觉,多少次生死边缘狼狈徘徊时他总会想起她,想再见到她,想与她说外面的世界其实也不如她所描绘的那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