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婧这些年身边的朋友,几乎都是傅芮乔那样的老油条,和他们比起来,钟婧都不算活泼,可结婚,竟然敢于挑战尹迦丞这种内向到几乎没有朋友的人。
倒是很像西天取经的唐僧,人家心里只有如来,他尹迦丞心里只有病患。
也不知怎的就敢娶她这个磨人精。
此话一出,钟婧主动去拉尹迦丞的手,却被他突然间叫停。
他掀了被子起身,“我手有点凉,我去把客厅的热水袋拿过来充上电,你等我一下。”
尹迦丞再回来的时候,又想起来去找中午那会儿钟婧怎么找都找不到的空调遥控器,卧室里寒气逼人,但他好半天才察觉到。
也不知是不是又被她身上那股淡香干扰了感官。
她今日只草草洗了澡,头发没有去动,身上的香味儿自然不会是洗发水,尹迦丞思考后将目标锁定在她搁在床头的那瓶身体乳上,上面写着白桃香型。
他知道面霜是涂抹在脸上的,有回洗完澡出来时见到她正在往脸上涂,但这所谓的“身体乳”却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又被她涂在了哪里。
尹迦丞又一次躺进被子里时,钟婧突然开始后悔让她帮她揉肚子这件事情,虽然在过往的恋爱里他们也并非完全没有肢体接触,相反从第一次吃完饭他就主动牵上了她的手,那之后也常牵着她过马路。
可像这样在夜里相隔如此之近,他伸手去到她那么敏感的部位,她始终觉得别扭。
可她仍旧要说服自己,因为她得慢慢适应。
就像傅芮乔在电话里替左修文开脱的时候说的那样:“男人不爱一个人为什么还会和对方结婚,一是为了完成父母下发的任务,二
乔乔说,甚至不只是男人,女人也有需求,所以她也在和左修文分开的这几年有过男友。
他们谁也不比谁深情,所以彼此彼此,恰是相配。
钟婧懒得去听她这些歪理,恋爱和结婚本就不同,离过一次婚的男人,他对他那位前妻是不是有过真心难以判定,但就凭他说的那一句“没爱过”,就足以证明那会儿他会婚姻的儿戏态度。
钟婧不想拿婚姻当儿戏,既然选择了和这个人一起过日子,性这一关自是不可避免。
只是……怎样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从目前这个相处状态过渡过去呢?
好像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过。
今天她若是连他这样的举动都扭捏,那下次要如何到接吻、抚摸、甚至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呢?
想来,领证已经半个月,他们却连接吻都还未曾有过,她都不好意思在乔乔面前说一句实话。
生怕引来她笑话。
走神之际,尹迦丞已经将手覆上她的小腹,他的手刚刚捂过热水袋,暖和得很,即使隔着丝绸质地的睡衣也丝毫没有打折。
他揉弄的动作轻柔,钟婧闭上眼睛,试图找一找什么话题能分散对他动作的注意力。
钟婧一直觉得尹迦丞这个人话太少,兴许是这个原因,所以她才对高中时候的他毫无印象。
尹迦丞的姓氏并不多见,按理来说老师上课点名那么频繁,她没道理会对这三个字这么陌生。
于是扯了个让他多说话的话题,问他:“今天下午的讲座去的学生多不多?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说来让我精神上止止疼。”
尹迦丞手里动作一顿,瞥她一眼,“就很严肃地听了个讲座,席间问了陆校长几个学术问题。”
“……”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插曲,可能称不上有趣,但或许你可以站在女性角度帮忙出出主意。”
钟婧刚刚灭下去的兴趣又被他这一句话拾起,“嗯,说来听听。”
尹迦丞是踩着点去的沪大,到地方的时候离讲座开始不超过五分钟。
而就在沪大讲堂外的围栏边,尹迦丞撞见在门口偷偷抽烟的陆听南。
陆听南穿一件黑色皮夹克,款式简约甚至有些像上了年纪的人穿的,但在他身上却很显叛逆洋气。
他手里夹一只烟,吸烟的动作利落干脆,吐出烟圈时也并不着急,缓慢地又有些拖泥带水。
前后判若两人。
“吵架了?”尹迦丞背对着围栏,靠上去,问陆听南。
这两天中午陆听南甚至都未按时去食堂就餐,问田教授的时候也说没有手术任务,没有在忙,那大抵就是心情不佳。
能让陆听南心情不佳的,无非就是那两个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